玉溪学过琴，略加思索就猜来了：“平沙落雁！”

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清溪娘几个刚到戏园外，一辆福特汽车就停在了路边。清溪认那是顾家的车，想趁车门打开前场的，可徐老太太也看见了，然后假装没领会孙女的意思，竟笑眯眯地站在路旁，等着顾家众人。

清溪、徐老太太都看着两个小姑娘猜。

周先生是国有名的京剧名角，有他登场，今晚戏园爆满，二楼的包厢早就被上层名们抢订一光，清溪的票也是孟一大早就去排队才买到的，可以说，今晚只要能场，便是一件足以炫耀的资本了。

清溪、雨、厨房的王妈手里都端了东西，清溪走在最前面，了客厅，她笑着对左侧席位上的母亲：“娘，今年我送你的生辰礼是一菜，我自创的，您看看，能猜菜名吗？”

林晚音、徐老太太都望向客厅门。

脱了旗袍,换上一不带任何花边的衫裙,林晚音再次去前院找婆婆。玉溪、云溪提前过来了,女孩们天真烂漫,客厅一快起来，林晚音坐在徐老太太右首，看着婆婆与女儿们相洽，林晚音忽然又觉得，这样过去也不错。过个两三年，大女儿嫁，然后她继续替二女儿相看女婿，等十几年后小女儿也嫁了，她应该也当上外祖母了，养养花种种草，清静安乐。

只是一瞬，林晚音就将那个不孝的念压了去，婆婆对她确实苛刻,但徐望山对她有恩,他给了她名分与安之家，自己为徐家的媳妇，理应替亡夫服侍婆婆。

清溪送了礼，开席前，玉溪煞有介事地拿一张纸，抑扬顿挫地朗读她为母亲写的作文。朴实直白的文字，字字都饱女孩对母亲的喜，林晚音唇角上扬泪花，看着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心满意足。

众人皆笑，只有云溪懵懵懂懂，对着汤盆找大雁、沙。

云溪最先瞥见院里的，兴地叫到。

双方打了照面，清溪震惊地发现，顾明严明显地瘦了，远远地望过来，男人神复杂，戏楼灯光投在他上，光影

顾世钦、顾世昌兄弟最近为了纺织厂的生意四奔波，没心看戏，顾老太太听戏，小角不值得她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门，但周先生这等级名角，顾老太太舍不得错过，因此叫上二太太、孙女顾宜秋一起来听戏，顾明严作陪。

午娘几个去赏桂花了，也是南湖附近的景，秋风习习，桂花飘香，十分适合一家人门游玩。在公园走走停停地逛了一午，清溪请家人去山居客吃席，吃饱喝足，再步行到隔了两条街的戏园听戏。

将手里的釉上蓝彩描金的瓷汤盆放到方桌上，清溪掀开盖，白雾卷着菜香顿时腾空而起。林晚音低，就见汤盆里是一炖全鸭，白的汤汁宛如一片白沙，其中缀着笋片、火。清溪是她亲自教导来的女儿，林晚音一看就明白了，见两个小女儿还不懂，她故意问长女：“与琴曲有关？”

“上菜了！”

她名义上是提疑问，其实是提供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