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俨的手被攥得发疼，他撇过偷偷打量魏迟。魏迟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游刃有余地和那些阿姨阿婆们聊着。

“真的？那我再一双，让她替换替换。老人家冬天最关键就是一双脚，脚和了全就都了。”

社区里的绿化都枯黄了，玉兰树的叶掉得一片不剩，光秃秃的树刷着煞白的石灰，照不到太阳的阴暗角落里还留着昨日的残雪，湿嗒嗒地化成一滩渍。

魏迟牵着严俨的手面不改地从一群坐在楼晒太阳的阿婆阿姨跟前走过。她们一个个从脚边五缤纷的绒线团里抬起：“哟，这个不是对面社区六号楼阿婆家的小魏嘛？”

好像是终于

后仰，魏迟伸长脖，猛然对着六层的居民楼一声大吼：“阿三，来！”

“小魏啊，女朋友肯定有了哦。年纪不小了，可以结婚了呀。早一结婚，就早一让你外婆抱重孙，她不要太开心哦。”

魏迟就停来跟她们打招呼：“沈家妈妈又在棉拖鞋啊？去年我外婆就讲你的棉拖鞋又又好看，你送给她的那双她喜得不得了，一直穿到现在。”

魏迟识相了：“那我还是不说了。”

“你真的敢说？”知他接来没有好话，严俨挑起眉梢对上他笑得跟狐狸似的脸。

女人们说笑着，目光在魏迟和严俨的上过来跃过去，间或扫一扫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像是看见了又像没看见。

魏迟忙不迭谢。

严俨站住脚，疑惑地看他，魏迟还站在车边扶着车把，没有要走的意思。

宽叔找他都不见他这么勤快。魏迟店里的游戏机快赶上大麻了。

“怎么了？”

“哈哈，现在没有三百万讨不到老婆的，谁肯把女儿嫁给我喝西北风？”

“嗯。”严俨，迈步往社区外走。魏迟的车放了行李，坐不人。

这样，昨天晚上就不请胖喝酒了，害我还白白搭去一条烟。”

“哎，你没有女朋友，阿姨帮你介绍一个。我一个小妹的同事的女儿，长得不要太漂亮哦，照片拍来跟明星一样，工作也很好的。”

“借车什么？”

不等严俨扑上去拽他，阿三一溜烟地从楼里蹿了来：“魏哥，有事？”鞋带都还耷拉在地上。

手脚利落地把行李捆扎牢靠，他站起，重重在被压得直往陷的助动车上拍了一把：“好了，走吧。”

魏迟敷衍着说：“再说，再说，人家看不上我的，对吧，严俨？”

魏迟的手停了，珠黏在严俨上到转，一白得可以去牙膏广告的牙齐整整地咬着嘴唇：“你真的要听？”

手指绕着手指转啊转，魏迟忙忙碌碌地说：“找他借辆搬场车。”

“我找个人。”

“嗯，车钥匙给你，把车开到我家楼。”潇洒地把车钥匙抛给阿三，魏迟这才走到严俨边，眯，咧嘴，手牵手，“好了，走吧，我们回家。”

不知谁家有刚生的婴儿，“哇――”一声大哭。

魏迟就在他后喊：“哎，等等我。”

找车什么？搬嫁妆呀。这种话能说吗？不能说吗？严俨会生气呢？还是会生气呢？还是生气呢？会生气吧……

“什么？”严俨弯腰抓住绳的一端好方便他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