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在外看得真切,歪着嘴“切——”一声低嘲,女人。
严俨停手:“去。”
耸肩、抬眉、摊手,后退一大步,魏迟后仰,伸长脖颈往隔理发店里望。严俨正在替人剪发,黑衣的袖卷起,一截白白的手臂。十指上翻飞,细碎的黑发雪一般飘飘落地。
魏迟在严俨的睡颜里猛然清醒。刷牙、洗脸、梳,再从乱得永远关不上门的衣柜里掏外套。门前,魏迟习惯对着镜摆一个自认帅气实则很痞的笑脸。路过菜市场门前买一份早,幸灾乐祸地立在街边看着不想上学又不得不上学的小孩被家长提着衣领往校门里,看看路边的草,数数天上的云,和宽叔家隔了一条街的理发店正在培训员工,穿着整齐制服的男男女女擎着红旗喊着广告词呼啸而过,魏迟咬着半油条晃晃悠悠地踱到自家店门。
魏迟听得受不了,拜托啊大婶,你孙都会打酱油了好吗?
珺珺早就到了,坐在的吧台椅上“哧溜哧溜”地喝豆浆:“都几了?你有当老板的腔调好吗?”
魏迟张大嘴……傻了。
都不用留心去听,百分百是女客,一个个把咙掐得细,黄河般九曲十八弯。
“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
魏迟喊:“严俨、严俨……”
他就会很诚恳地:“嗯。”顺便附送一个稍许明朗的微笑。
有人双颊泛红,有人惬意享受。
“啊?”魏迟大惑不解。
的台阶上,严俨别开,看见自己落在玻璃门上的倒影。阳光把地上的影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魏迟脚边:“有个白痴曾经问过我,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我记住了,那个白痴却好像忘记了。”
※※※※※※
晨光里的严俨安静地合着,睫很长,嘴角微翘,好得动人。魏迟低想要靠得再近一些,闹钟响了,时间到了,嗓音柔的小LOLI在手机里坏心地念叨:“诅咒你ROLL不过20,诅咒你ROLL不过20……”
严俨的心浮起一句话,他笑了,天亮了。
,跃心间的第一印像也是鞭炮阵阵里他肆无忌惮的鲜活笑容。
魏迟在镜里笑,从这面转到那面,而后消失在玻璃门后。他贴在门边,扒着窄窄的门对严俨笑:“严俨。”
严俨不声。
人前的严俨总是显得很矜持,嘴角勾得浅浅的,话也不多。女客们叽叽喳喳地说东西,忽然一个回:“严俨,你说是吧?”
“我喜你。”魏迟说,“很喜。”
叼着豆浆袋把脑袋探玻璃门里,魏迟喊:“严俨。”
魏迟痞痞地招手:“早。”
严俨的行很好,了班吃夜宵的时候还不断有人打手机找他:“严俨,明天上午有空吧?我过来剪。啊?小陈也要来?哎呀,推掉她,我都等你等了好几天了……你知的呀,我只有上午有空。”
严俨闻声回。
严俨耳朵发:“你什么?”
那天的天气特别和,金般的阳光在小小的店堂里铺陈了一地。严俨扭走店里,拉过一个工箱,闷把镜台上的所有东西胡乱往里扔。回过神来的魏迟紧紧跟在后,笑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我就说嘛,你肯定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