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俨一

不等严俨同意，他自说自话打开游戏介面，一边熟稔地调整游戏模式，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有段时间不玩了，手生了。妈，昨天居然输给胖。那家伙太恶心了，赢了就赢了，还敢笑我，说我英雄迟暮。我靠，就凭他？长得一副狗熊的卖相，暗恋哪个小姑娘，哪个小姑娘就吓得赶紧嫁人，他也好意思讲我？次碰到他，老套圈套到他吐血！”

个人拿着扫帚弯腰扫地，巴上青青地长了一圈胡渣。看见严俨现，他便随问：“什么事？躲在里面这么久？”

严俨不想回家。这个时候，蹄膀必定站在风里等着上夜班的女友，阿三阿四还是小孩，玩不到半夜绝不回家。独自一人的严俨肯定会被其他房客拉公用客厅里聊天。严俨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乐喧闹的人群里，他总是最静默的那一个。

大家都说，这房租不长了。很多人开始四看房寻找一个安之所。“个月你续租吗？找到新房了吗？”每晚的公用客厅里，人们团团围坐在一起，不是说着哪儿的交通不方便就是抱怨着哪里的租金贵得离谱。在这个房价飞升的时候，要找一个既行方便又房型齐整并且租金低廉的房压是则天方夜谭。

“是婶。”严俨把被握得发的手机直直地递给宽叔，“她问你为什么这几天没给她打电话。”

严俨暗自苦笑，你是好受多了，却不知我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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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最近房客间的气氛不是很好。据说，房东已经接到了通知，在农历新年前，群租的问题必须解决。虽然消息没有被证实，可是原先态度的房东近来确实沉默了很多。面对房客们的询问，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得叫人越加不能放心。

“谁呀。”

荧幕上红红绿绿的萤光反上他的脸，魏迟目光炯炯却看都不看严俨，径自叼着烟把手柄得劈啪作响。

严俨抗拒参与讨论。搬不搬？什么时候搬？搬去哪里？网游中的任务总是一个人完成不了就组队解决，在残酷的现实世界里，却往往要你一个人单枪匹独自应对接踵而来的所有难题。魏迟说，抱团才能取。这年，居然连麻烦都知单打独斗没有前途，组队才是王。

宽叔说，他想一个人在店里待一会儿。严俨独自走店门，心里乱糟糟一片混乱。宽叔跟严俨说了很多，他和老板娘的这些年，他和莉的这些天。他如释重负：“严俨，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好受很多。”

严俨说：“接了个电话。”

严俨僵地扯起嘴角回了他一个笑，走屋里弯腰坐在他边。魏迟的兴致很，伸手扯着他坐，然后不由分说就把游戏手柄了严俨手里：“快陪我跑几圈赛车，我闷在这里一天了，抓不到人。”

严俨不自禁迈开脚步走到他门前。深夜的店里早已没了客人，珺珺不知去了哪里，柜台后空空。只有不着调的老板还没腔没调地歪在沙发上烟，像是早就料到严俨会来，魏迟挥着游戏手柄络地招手：“帅哥，要不要来杀两局？附带免费陪聊哦。”

右手边的那位邻居却还不曾打烊，亮堂堂的一室灯影挣扎在五光十的斑斓霓虹里，莹莹仿佛一捧碎雪。

宽叔直起腰，脸上刹那间变了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