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听得不耐烦,小酒盅递过来堵他的嘴。苏凡半推半就,拗不过他抿了一,酒激烈,脸上薄薄发了层汗。
苏凡便想起那首,「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对他确实是到深无怨尤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终究没保住贵武。」苏凡惋惜。
苏凡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窗都蒙了汽,迷迷糊糊只看见白雪皑皑中一树红梅光华灼灼。
「那也是他活该。」篱落喝茶。
的酒就在苏凡腹中火辣辣地烧了开来,星火燎原,浑得使不半劲。
贵武恐怕是在卖胭脂时被她勾上了,鬼迷了心窍,就骗她老婆的嫁妆好跟她双宿双栖。他老婆怕也是他死的,亏他那时候还哭得跟真的一样。后来得了手,想来女鬼也腻了,就掏了他的心。
「天荒地老的事,不到天荒地老谁也不知。」篱落看着窗外,手中的茶盅袅袅散着气。
篱落只见苏凡脸绯红,一双了雾气迷迷离离看不真切,略显苍白的唇上还留着酒,晶莹,竟添了几分。
儿就来说是贵武死了。
狐狸怕冷,没有去凑那闹,就在屋里围着火炉一件件讲给苏凡听。
狐狸笑得开心,眉梢翘动,尖一勾,杯沿上的酒渍得净净。
篱落听苏凡话中的敬佩,不由得凑到他面前,一双细细地打量他,「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真信?」
「他前面那个媳妇倒不是他死的。是自愿的。招灵幡上有黑气,那是人死了魂魄在上面团着。凡是这样的,必是生前作了法,甘愿用命来求什么的。死了后不能转世,魂魄就在外游直到灰飞烟灭。那雷就是这么来的。」
「她又不知那是女鬼,我看是妇人的嫉妒吧?」篱落不以为然。
冬季农闲,家家都烧了炕,关起门来足不。学堂也放了假,苏凡便终日窝在家中看书写字。
「人家是客气,你怎么真就当了福气?」苏凡觉得自己越发不好意思见左邻右舍了。
因这事,庄里颇闹了一阵,大冬天地还捧着个手炉,聚在掉光了叶的大树底议论,甚至还有邻庄的专程跑来听新鲜。
起先儿还闷得荒,三天两地跑去找庄里的孩玩耍。篱落也嚷着没意思,晃去逛一圈,东家喝茶西家嗑把瓜,顺手又带回来两小坛家酿的土酒。
儿也跟着。
「嫉妒也是自心,如若恨到如此地步,想见她对贵武亦是到不能,即使灰飞烟灭也要记得他吧?」
人们方才知晓那女人竟是女鬼裹了人变的,都说怪成那样。
「这边,也了。」他忍不住凑上去,嗓音暗哑
又过了几天,冷不丁地大冬天打一雷,正中贵武的屋。人们看得胆战心惊,赶紧都跑去看。却找不到贵武他女人,翻了大半天翻一焦了的骨架,上面还裹了些破碎的人。
苏凡惊异地看篱落,篱落说:「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你不信?」苏凡反问他。
只是怎么又打了雷来?没人说得清,就异同声地说是老天爷看不过去才收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