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满满一碗凤爪就成了满地的骨。狐狸还没饱,又差遣苏凡:「把馒拿来。」
苏凡被说得不好意思,面上不说,心里却暗暗叫苦:这该怎么跟家里孩似的「大仙」交代?
是一夜暴雨淹了大半的庄稼……
「长老说?他说你就信了?」狐狸一听反而更恼火。这个穷书呆!滥好人!人家是瞅准了他好说话故意拖欠着呢!指不定他那工钱现在正变作了一锅鸡汤,在谁家桌上冒气呢!
可叹苏凡为了他特地跑了趟县城,来回劳累不说,还要端茶送饭,完了再收拾被他糟蹋的,最后轮到自己吃时,就只剩半个冷
苏凡见他这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那碗凤爪端到他跟前,「不是饿急了么?中午就喊没吃饱……不要饿病了才好。
等到灶里新添的柴火都燃尽了,锅里的气透过锅边隙钻来,不用掀盖,那气味就能让人。
果然,那狐狸一见没有鸡,即刻摔了筷闹将起来。
篱落坐在桌前质问,淡金瞳冷冷地看着站在桌边不敢落坐的苏凡。
「长老说,最近庄里困难……工钱到个月一起折算……所以……」苏凡柔声解释。知他盼那鸡都盼了一夜,再说也是自己答应他的。
虽然没有鸡,但这儿有些凤爪,是城里的老字号凤凰轩的,你就当解个馋吧。」
「不是说有鸡么?鸡呢?怎么就只剩爪了?偷吃了?」
苏凡明知没说的那么严重,但也抹不开这个面,只能一径摇说:「不碍事,不碍事的。回等账面宽裕了,长老再给我就是了。」
油该是金黄的,星星浮在汤面上;汤则该是澄澈通透的,能一就见着汤中的鸡。用小勺喝汤,鲜中带着微苦,回味后又渗些微甜,温,不油不腻。再说那鸡肉,,便是整只吞去也觉得不够。
于是苏凡掉去了城里,又怕见着来卖鸡的王婶,只在那角角落落的鸡摊前转悠。手里仅有的铜板被得都湿了,也没好意思上前跟人商量能否再便宜些,知人家必是不肯的。
狐狸越想越气,索坐回那张椅抱着膝盖面朝墙,指在墙上用力抠一又一印,摆明了本大爷不要再理你这说话不算话的书呆。
那鸡必是只母鸡,比隔的馋嘴鸡还。杀鸡洗净了,再在鸡肚里些老山参、火丝、扁尖、枸杞、木耳……一起放汤里小火熬上个三、五时辰,切忌心要静,在一边慢慢搧火不可急躁,这样方能味。
也亏他问得,还真把人家当成了自家的小厮来使唤。
篱落原想再好好治治苏凡,但禁不住那咸香凤爪的诱惑,只得个「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转过来。也不接碗,一手抓一个大地啃,苏凡只能站在一侧捧着碗伺候他吃。
一直转到都快散市了,想家里的狐还等着他回去吃的,于是狠一狠心,掏尽上现有的钱买了些糟凤爪,就算不能消他的气,也能稍稍缓和缓和吧?
那长老便「苏先生是真君啊」、「果真明理的读书人啊」、「将来定是国之栋梁,万民楷模」等等胡乱夸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