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忙不迭,说:“父亲,儿明白。”
宁怀璟站住了脚步答:“没,没上哪儿。里要些瓷,我跟几位大人上御窑里去看了看。”
老侯爷偶尔站在院里,见他晚间从外匆匆回来,喝住了问:“小畜生!你又上哪儿鬼混去了?”
天太平就好,家和万事兴。暗地里默默念叨几遍。同儿猫捉老鼠般斗了这麽多年,老侯爷一次如此脆地让步。
无非个督办之类的闲差,挂个名,凡事都有面的人奔走著,不用他什麽心也不用他什麽事,再怎麽混账也闹不什麽败坏祖宗基业的大事。宁怀璟得似乎还不错,至少不像从前般三天两有人上门告状。
小桃姑娘说:“呸!我就是你们俩在人前的一个幌,别当本姑娘看不来。”
御窑远在城郊之外,快加鞭一天来回,他神间确实浮著几缕疲倦。
翻来覆去大半夜,百思不得其解。
老侯爷没词儿了,撇著嘴角撑著再教训几句:“人家待你好是因为你姓宁,别给了三分颜就开染坊,再敢胡天胡地地乱来,看我怎麽教训你!”
宁怀璟不动手不颤,慢条斯理抿茶:“嗯,原先是这麽打算过。”
一连问了几个,人人异同声:“老侯爷您福泽深厚呐,大公自不必说,小公一表人才,办事也妥当,再磨练些时日,我们也得被他给比去。”
老侯爷私里偷偷去问人,都是和宁怀璟一块儿办差的:“小犬教不严,没给您什麽篓吧?”
小侯爷看著她的脸,心里想著另外一个人:“可是客秋喜你。”不能把客秋娶门,就想把客秋喜的她留在边。
後来隐隐听到些风声,又想起当年崔家那个号称中了状元就要娶青楼女门的崔铭旭,莫非他也这麽打算?赶忙把宁怀璟召到跟前,老侯爷咳嗽两声,不知该如何开:“有人说,你要纳妾?风得意楼里的姑娘?”
“呵……”宁怀璟放茶盅,站起,笑得有些奸猾,“她没答应。”
宁怀璟低低垂著:“没,几位大人待我好。”
老侯爷回来转述给老王妃听:“怎麽无端端地就这麽变了呢?”
宁怀璟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人们却又说不上来,懂事了些,虽然言语退间还有些刺人;上了些,虽然他那本事离“肱栋梁”四个字还差得很远很远;收敛了些,虽然京城里“小侯爷要纳风得意楼小桃姑娘妾”的传闻还是闹得风风雨雨。
老侯爷“哼”一声,继续问:“没惹事?”
目瞪呆的宁怀璟猛然间又想哭了:“徐客秋走了,怎麽连你也变了?”当年徐客秋怀里那个温柔又
原来是这麽个缘故……老两面面相觑,心里反而踏实多了。老王妃:“虽说是个青楼女,反正不是正室,只要是清白姑娘,品端正,你要收,爹娘也不拦你。”
小桃姑娘说了,你又不喜我,我嫁给你有个什麽意思?
看著儿微微有些驼背的背影,老侯爷开始有些怀念当年那个敢摔门敢嘴敢气势汹汹跟自己叫板的“小畜生”,蓦然几分惆怅。
两手叉腰,睛瞪得那麽圆,泼辣得像只朝天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