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孩说：“笨，你们会飞呀。”

李柔风一麻。

他的手指扣上大门的门闩时，心中甚至开始涌起一种逃亡的兴奋，虽然他知这逃亡是短暂的，但短暂的自由，又何尝不是自由呢？他终于不再像过去一样，一到晚上就被阳魃用一条锁链把他锁在边了。

然而门闩刚刚被他动半截，背后一个冷冰冰的、毫无生机的声音如鬼魅一般扬起：

李柔风咬咬牙，穿过几个孩的，摸索着爬上梯。两个孩的魂魄在空中漂浮，还有两个在认真爬树。他看不见树，便追随着那两个爬树的孩，一直爬到老樟树的最。

火焰看

这座他曾经见过的、繁华富丽的石城，古称金陵邑，如今已成鬼域。渺茫鬼灯上浮着黑雾，飘忽散，细细看去，却是密密麻麻的阴魂在游。

他却不知，如今的开心，竟来得如此容易。

生怕被抱鸡娘娘发现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转：“我，来看看门锁好了没。”他双手背在后，紧靠着门闩，心惊肉地指尖一抖，——来半截的门闩又给了回去。

第四个孩傻乎乎地说：“我经常会忘记我会飞。”

过去他不兴时，萧焉要逗他开心，往往要费很大气力，或请来最好的伶人在他面前舞蹈，或命人千里迢迢前往三秦之地，觅来秦砖汉瓦赠予他。

柔风过去摸了摸，原来他们是坐在一把梯上。梯后面，是一株老樟树。夜风一摇，樟叶的香气便飘过来。

“你想去哪？”

金石之学最早现于汉朝，形成于北宋，主要研究古代青铜和石刻碑碣。本文设定大略在南朝，不过既然是架空，就不纠结这么多史实了，谢绝考据。那时候甚至没有“太监”这个称呼。

李柔风吃完了馒，又慢慢从老樟树上爬来。他回忆着，此前阳魃死了之后，他过了一个晚上，待到阳气浮生的时候才开始从指尖发生腐烂，烂到他见到抱鸡娘娘时的那个样，经过了整整两日一夜。所以他只要晚上去，赶在大郎君第三声啼叫之前回来，应该就不会会到那种浃髓沦肌般的痛苦。

面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不知阳魃现在是什么表。他试图从这一大团跃动的火焰揣摩阳魃的心，结果却令他失望。

第8章

他从老樟树上折了合适长度的树枝，去枝叶，贴着墙往外走。有樟木棍在前面探着地面，他心中踏实了许多，甚至是数月不曾有过的，隐约地开心了起来。

第一个孩宣布：“现在，我要爬到树上去了。”

在最，他看见了整个建康，心尖为之一搐。

第二个孩说：“我也要去，我想看看爹娘在哪里。”

过去数月他心甘愿背着阳魃来到建康，盘桓于鬼市之中，不过是存了找到那一个人的心思罢了。那个人是在建康被萧安杀死的，心有不甘的魂魄，应该还留在建康罢？倘若他能找到那一个人，是不是能把这一副阴间人的躯壳给他？听说这世间有秘术，魂魄要借活人躯还魂是难如登天，可是要用阴间人的躯壳，却不是什么难事。他比自己厉害太多，这世间人只会供他驱使左右，区区阳魃，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原来有这么多的魂灵，他要从何找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