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一种脆弱的生，脆弱，心理也脆弱。

邬琅将手中的酒递给独孤胜，“喝吧，专门带给你的。”

独孤胜没有拒绝，接过酒壶后仰就是一灌。

独孤胜一愣，少年变声期时沙哑的嗓音满满倾泻而。

独孤胜毕竟才十六岁，在现代，十六岁还是个偷偷摸摸去网吧玩游戏的年纪，偶尔认真读读书，时常埋怨零花钱不够用，经常和菜队友撕。无忧无虑也不过如此。杀人，杀真正的人，恐怕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这和游戏里拿第一滴血，双杀甚至五杀获得的兴奋和满足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邬琅仿佛看到了刚刚穿越到这个时候的自己，坐在竹心小院，看着的那轮熟悉的明月，心绪杂乱。那时迷茫，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质疑，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没有信仰，没有寄托支撑。遇上大的神刺激，很容易心理崩溃。

独孤胜不行，他不过是一个在没什么氛围里的土匪山寨成长的。他有什么大目标吗。不，没有。在邬琅来之前，他还不过是个被宋松颐指气使，跟着山寨里那群小混球一起门恶作剧的二。东昌寨一日不倒，他们便可以一日衣无忧。

人有寄托和信念的话，即使是一些看起来十恶不赦的事，其实也很容易原谅自己。就像他，当初在临淄王府，有一个摆脱男份，彻底离开的目标，就算机关算尽，利用了一个又一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现在，他要去找杨记川，他要在东昌寨扎得势，所以抵御州军攻，也不过是转瞬间的罪恶。

邬琅自己，何尝不是初尝鲜血？当他第一刀时还会在心里念一句对不起，各自为敌，生死无论。到后来，倒在边的尸越来越多，泼洒在脸上的鲜血也从逐渐冰凉。人就麻木了。真真砍人如切瓜。

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里，考取功名算是寒门贵的唯一路了。这些山匪不喜读书，自然也不会有太远的志向。

“寨还未建立的时候，渔阳镇的镇守叫畅，是个十足的大贪官，最拿手的便是在有更大的官来渔阳时粉饰太平，让渔阳百姓伪装一副安居乐业的样。他当值的时候，渔阳镇的百姓叫苦连天，却无声诉。我父亲原本在渔阳有一块薄田，种种地，养养鸡，也勉能过活。后来附近的员外想抢占我家的田地用来建屋，我爹自然宁死不从，告上官府后，那员外却伙同官府反咬我父亲一，说那田本来就是员外租给我爹的地，我爹还欠他好几个月的租钱。官府最后不仅把田地判给了员外，我家还得还员外一大笔银。就是将我爹娘和我一同卖了才，也还不上那些钱的。我爹不服气，想要伸冤，最后却被活生生打死在衙门里。”

“我和我娘没有谋生的手段，最后只能行乞度日。后来，为了养活我，我娘迫不得已，改嫁给年纪足以我爷爷的独孤老鬼小妾，我也跟着改名叫独孤胜。

邬琅双手叠在脑后，向树靠了靠，抬看天上的月亮。

叶的隙洒落在独孤胜的脸上，邬琅看到了他中的茫然，还有质疑。

“闲来也无事，不然说说你是怎么东昌寨的？”邬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