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薛棠队，豆腐块一般整整齐齐地码着，队列井然有序，行令禁止。不用擂鼓，就这站军姿的气势都已经灭了东昌寨。

“没什么觉，少爷。”

鲜血浇灌着沙石泥土，阳光折着士兵们盔甲寒光。

邬琅清早一开门，便看到卢彦眉目紧皱地站在他屋前，气不佳，也不知是何时到的。邬琅知卢彦是何来意，但他也料定了卢彦不好意思开。所以，等卢彦一番拐弯抹角，正待提起正事，就被邬琅随便找了个借堵了回去。

看来这群霸占渔阳镇当山大王当久了的土匪们还没有意识到，面对正规队，尤其将领嗜杀成的队意味着什么。

又一日，邬琅想着，若是卢彦态度利索，委屈，他意思意思就同意了。可来的人却是沈蓬生。

卢彦卢彦，此番东昌寨生死攸关之际，是你兄弟的命重要，是你经营已久的寨重要，还是你的面重要？

“将军着便服，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邬琅连薛棠本人是什么样都不用看就知，东昌寨必败。若是薛棠有时间和东昌寨耗，那么攻整个东昌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名正言顺，又有邕州后盾，怕什么。而东昌寨呢，除了东昌山这个天险，还有什么。

“少爷，脂肪是何？”

卢彦脸羞红，说也不是，走也不是，愣是扯扯了一会才离开。

“那将军愿意为我东昌寨披挂上阵吗。”

这场攻防战足足打了一午，伤亡惊人。薛棠没有突破葫芦谷，东昌寨却也士气大减。

时间到了中午，日最为烈毒辣的时候，骄阳如火，几乎要将人的面烤剥。

邬琅摸摸发，觉晾得差不多，随便找束带绑成尾，不在意地回：“人不可貌相，先生以为如何。”

邬琅趁着夜回了山寨，一直暗中监视卢彦的常山向他报告，卢彦现在很焦虑。

“就没有这个脂肪厚不好割，那个骨太之类的区别吗。”

还以为他们这是拍戏呢！

邬琅。现只需静待，静待卢彦来求他。这一等便是七天，在此期间，东昌寨浑解数尽施，还是奈何不了薛棠。

“常山，你杀人时是什么觉？”

不知卢彦的脑袋被割了吊在渔阳镇墙上当灯笼时，面上会是什么表？不甘心？还是愤怒。

邬琅闭着睛在原地打坐，背上的千城盾和破杀刀也仿佛因嗅到了血腥味而锋鸣震响。

薛棠突然发起攻击，成群矢箭，步兵持刀疯狂从葫芦谷中间缺向另一侧开阔挤压。东昌寨设在狭窄缺的路障很快被砍得七零八落。而东昌寨寨民这会儿终于知不好，蜂拥而上妄图以人墙堵住缺。

刀光剑影，厮杀声，冲锋声，怒吼声，还有似近又忽远的震耳聋的战场擂鼓声，似乎要将整个葫芦谷掀翻。

“哦，东昌山有天险

常山推着沈蓬生来时，邬琅刚洗完，披散着发坐在屋看书喝茶晾发。沈蓬生见他这般居家模样，先是一愣，尔后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战死之人的尸堆积在谷中，令所有人胆寒。

“……算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