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沥顿了一,惊讶地看着他:
“画室?”薛沥没打算接他的钱,只是觉得奇怪,“你现在是什么的?”
对方抬起,片刻,手指沾了桌面上的,极缓慢地写了两个字――
“惩罚。”
如果没有死,旁的人就不会伤心。
但对方正常说话的时候,他倒听不清晰了。
薛沥其实还想问这个惩罚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世界上既然有黑先生这种不明的存在,这个惩罚恐怕也与他中的“世界”有关,这不是他关心的范围。
他还想仔细问,冯鞘已经回来了。
虚弱地倒。
冯鞘默契地没有计较他这种十足陌生的提问。
薛沥看见他一直用那只着戒指的手指勾着他同样着戒指的那手指。
对方顿了一,手指抬了抬,似乎在犹豫。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薛沥打开车门正准备去,冯鞘的手机又响了,他顿了一接了电话,那边开就是一顿骂,词汇丰富而且充满了鄙夷,薛沥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薛沥急促地了一气,疲惫地靠在椅上,“我怎么死了?”
“我不知。”
随即理智便告诉他:当然不见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薛沥?
耐人寻味的是对方的问号,他想不明白这个问号的意思,是说他不知惩罚的原因是不是自杀,还是说单纯的,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无法面对另一个时空的冯鞘,对方亦然,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中间隔得很远,像两个陌生人,到停车的地方才稍微拉近距离。
“自杀?”
他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停留在对方的黑塑料袋上,“那个是怎么回事?”
“好。”薛沥没去看他红的睛。
薛沥没有忽略最后那个符号,“问号是什么意思?”
“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薛沥双手颤抖,他放开杯,将手掌展到自己前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
明亮的光线将他手掌的纹理照得清清楚楚,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这两个字转瞬就消失了,除了他,任何人也没有看见,薛沥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竟然是可以用这种方式交的。
如果已经死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这回他写得很快――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冯鞘冷静地说。
他挂了电话对薛沥说:“我有事要去一趟画室。”说着拿钱包掏了几张来,“你先自己打车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来的人又走了一拨。
片刻,薛沥眉紧蹙,喃喃说:“我的戒指……不见了?”
薛沥顿时愣住。
不知讲了什么,冯鞘脸一白,“对不起,我现在就过去。”
薛沥沉沉地阖上双,他终于意识到,现在和以前已经不同了,边有许多熟悉的事,却也是世界上最陌生的。过了一会儿,他觉有人坐到了对面,睁开便看见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坐在刚才冯鞘坐的位置上,低着,虚虚地握着冯鞘的杯,沉默地抚摸着。
而后他笑了一声,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痛苦而压抑地低喃:“我怎么……又活着?”
“我是助手,画家的,主要还是在学画。”
片刻,他才终于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