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藏舟
你母亲一面。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也许要更久。但是不多久,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岳赟很想要告诉岳藏舟,他想要弥补,用所有的一切去弥补。但是只看到岳藏舟闭上了睛不再看他。“小舟,我知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了,我可以等,慢慢等。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也正是因为无从失去,让岳赟变成了艾,他是在这十多年间在米国这样一个对着华人有着过分歧视的地方拼了一方天地。手上再也不净,但是到来,才发现这样活着真的毫无意义。
岳赟听到岳藏舟的这话,留了泪,却只能颤抖地拿一个手帕,木木地着脸。“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的错,最不该活的人活了,却让那些不应死的死了,都死了啊……”
戚澜猜对了开,却没有想到两人的结局会是这样。天本无,深不寿。
岳赟哽咽地苦笑了起来,活着却是对他而言最难的事。在乎他的人都不在了,他在乎的再也不能见到,亲人天人永隔,人只能陌路,朋友为他而死,可是走投无路到了这一步,除了活着,他已经别无选择。
“十年前,华国的政策改了,我回去过,想要找你的母亲,可是音讯全无。勉打听到了她老家的地址,也已经是人去楼空。我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岳赟这个人已经死了,却更怕言蜚语打扰到她的生活。”
“我以为你应该知,男人如果不能负起责任,就应该住自己的半。”岳藏舟最终只是冷漠地说,“纵有千万理由,我妈没有欠过你,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不曾生。那么外公不会早亡,妈也能真的能平淡地活着。我不懂什么天意人,却知发生了就回不去的理。你的话说完了,我也听明白了。不过,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已经不在了,我们其实早就毫无瓜葛。”
岳赟没有继续纠缠,他缓缓站了起来,有些步履不稳地离开了。
“我以为,她应该已经嫁人妻,过着太平的日。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找她,等到以后政策再开放一些,如果能无所顾忌地回国见上一面,知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只是那一个晚上就有了你……”
戚澜从来不曾真的相信岳赟是背信弃义的人,她从不认为自己的人会是一个小人。所以,她不让岳藏舟恨他的父亲,直到死亡也信岳赟有着说不的苦衷。
他们两人都有恨,说来只是简单的天意人四个字,但此恨却因为外公与戚澜的死,再也无法消除。
岳藏舟漠然地抬,他看到了岳赟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痛不生的痛苦,就像是母亲那些年安静地却从无法麻木后的钝痛。应该怪谁,岳藏舟不知,也愿从来没有遇到过岳赟。
岳赟当时已经不抱有希望,即便当初有千般理由都是他放了手,那不如就让戚澜平静地生活,而他也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青年了。
岳藏舟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戚澜执意要他从岳姓,一定要为他取名藏舟。照戚澜的说法,这是她与岳赟的约定,即便一个人不在,另一个人也应该完成。他们说好要结婚,等有了孩,如是男孩则是藏舟,如是女孩就叫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