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父母都来了，一家三其乐，只有她握着外公外婆的手，在一群孩中间格外突兀。

*

何知礼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像戒毒的人闻到罂|粟的滋味，必须尝一才能麻木痛苦。

即便偶尔关心，也是询问她成绩如何，作业如何，钢琴舞蹈画画学得如何。

何知礼没有回答。

小时候幼儿园组织活动，需要父母都到场。

路渺渺默默捧着易拉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学长为什么追来送我？”

其实她也不是多想喝酒，去不去酒吧也无所谓，只是那一忽然固执起来。

脑昏昏的沉，像被钝刀切割，一一，阻断她所有能够反应的神经元。

她的妈妈在大学时谈过一场恋，据说当时和男方投意合，两人从相识到相恋，轰轰烈烈。

倒是越喝越清醒。

那个人，指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宋赞。

路渺渺已经睡着，平稳的呼坦然她的不设防备。

“你不是听到了吗？”她抬起睛，“我和那个人的对话。”

她固执地问：“为什么？”

本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段姻缘，结果因为男方家里不同意，不得不分手。

路渺渺心如死灰，不再多问，不知不觉已经把一瓶果啤喝完。

别人家庭和睦，父母恩，她只有妈妈一个。而且她的妈妈不是忙碌于工作，就是穿梭于各种社交场合，很少顾及她。

“给你。”

何知礼一松，倚向靠背，心绪复杂地闭上了。

不是曾经失去，而是从来没有。

何知礼忽地一怔，朝后看去。

分手以后，男方很快给儿订一门亲事，草草结婚，彻底和她妈妈断了联系。

路渺渺一直知，她没有爸爸。

她那时候还很不服气，为什么她妈妈不能来？没有爸爸，连妈妈也不要她吗？

后来她长大一些，从宋姨那里得知所谓前因后果，就再也不会询问这些问题。

不知在想什么，临睡前的那一秒，很轻很轻，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可是他说得没错，我就是很害怕……”

谁知他只是开车在市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前，车给她买了一听罐装果啤，回来她怀里。

她倚着车窗，有些缓慢地闭上双。

然而这罂|粟实在不怎么有效，冰凉的咙，又甜又腻，不像是酒，倒像是果汁。

何知礼动了动唇角，“嘲笑你什么？”

好吧，聊胜于无。

毕竟他对她的敌意显而易见，如今逮着这么大一个机会，可不得使劲攻击吗。

明明在空无一人的琴房里都懂得先问来人是谁，却在他的车里就这样放肆熟睡。

可他以前不是讨厌她吗？怎么会主动送她呢？

“……”

原本这件事

路渺渺低慢慢拉开拉环，老老实实地尝了一。

“嗯，”何知礼毫不否认，“听到了。”

路渺渺想不清楚，低又尝了几果啤，又又长的睫随着低遮盖前，她说：“我以为学长会嘲笑我。”

路渺渺盯着那罐果啤看了很久，再看何知礼的侧脸，才确信他是当真没有送自己去酒吧的意思。

微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