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聿忽而迷茫,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很了解嘉宁。他的妻,他的小郡主,贵不可言,自小在金玉中长大,有仙人之姿,接人待也多冷淡寡言,若非两人结为夫妻,他怕是永远也未能得见嘉宁不悦时的嗔、动时的妩媚,以及此时,由心而生如同孩童般的心雀跃。
“前些日许太后与我通了信,言语之是说她老人家近来欠佳,衡阳长公主已去,陛秋鼎盛,她心中最放不的就是小郡主,盼着你们俩早日生个孩儿嘞。”
他向来觉得她是贵矜傲的,如同雒阳城风靡的青瓷,纯净丽,但也脆弱易碎。于是他好似勤勤恳恳的莳花人,认真而小心地珍惜着这来自雒阳的丽芙蕖。
陆聿接过信笺,心中暗那还是希望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多活上几年,看看能否抱到重外孙,嘴上却应着:“我会与嘉宁好好商议的。”
她这反应完全乎陆聿的意料,少年难得了怔愣的神。
看着嘉宁的笑颜,少年亦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少年托腮,:“会实现的。”
嘉宁突然坐到他上,勾着少年的脖颈,连原本要与他置气的打算都丢在了一旁。
“这是你的理想么?”陆聿轻声问。
“‘天九,雁门为首’,‘外壮河套之藩卫,固晋阳之锁钥,抵三关,咽全晋’,这样的雄关壮郡,我此生有机会一睹其风貌,也算是不枉我嫁来并州一趟……”
陆聿回到听雪阁,将晋侯的意思一传达,不所料地换来嘉宁的惊呼。
“……”
嘉宁觉得他这个表格外的、呃、可?忍不住学着陆聿平日的样,在他白皙的侧脸亲了亲,趁着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又风似的从他膝。
“嗯?”他声音太轻,嘉宁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嘉宁是在长信里长大的,与许太后之间的祖孙谊,怕是大分皇都无法比拟。
“嗯……”少年脸不太好看,那是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懊恼,“泱泱抱歉,阿父阿母执意如此,我——”
“很好呀!我还没过雁门呢,雁门是边郡吧?离匈落近么?有草原么?我要去骑!”
虽说得是商议,但显然,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无需再提。
嘉宁心好,并不与他计较。
“大应山河壮丽,产富饶,若有生之年能游览各州府诸郡县,也算没白来此世间一遭。”
“你才是土包呢,”她轻啧,“你常在雁门,自然理解不了我的新奇。”
“小郡主,”他悠悠笑,“你怎么跟个土包似的?”
——“要我跟你去雁门?”
嘉宁快地念着,俨然看不平时那般金尊玉贵的皇家郡主模样,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期盼着外远游的少女。
“没什么。”少年应。
嘉宁想了想,:“也、不算吧?算是一个好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