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阿母,诸位叔叔伯伯见笑。”陆聿轻笑一声,将怀中的嘉宁扶正坐好,顺手在地上捡起刚才从她发间落的金钗,对准少女如云的鬓发,稳稳了回去,“嘉宁胆怯,被裙上的一只螽斯吓着了。”说着,安抚似的揽住嘉宁的肩膀,轻拍了几。
少年着犬牙轻哼一声,也不再看她。
说完,别过,再不肯多看陆聿一。
陆聿对着父亲一个坦然的笑容。
“聿儿。”首座上的晋侯低醇的声音带了些许疑惑。
“她的母亲也许是人,但若是你见过右贤王,恐怕不会对那位郡主有过多的期待。”少年顺嘴胡诌,被嘉宁剜了一记刀,方才正了些,“……应当不会,阿父并非贪念之人。”
嘉宁伸手在陆聿腰间狠狠一旋:“死、讨厌鬼陆聿!”
陆聿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
起人来,便是君姑、君舅也毫不嘴。
嘉宁有心想问,那你呢?你是贪念之人么?却又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嘉宁是个只服顺摸的,看着陆聿这样一副混不吝的样,旧邪新火齐齐上,她猛地用力向后一扯。
意识到自己似乎手狠了些,嘉宁连忙收手,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怕他的嫌疑,抬眸再次瞪了陆聿一,少女低声而定:“讨!厌!鬼!”
“嘶——”少年吃痛,倒一凉气,侧过对着少女磨了磨侧尖利的犬牙,“泱泱”
晋侯不禁抚掌大笑,忍不住言调笑:“佳儿佳妇,琴瑟和鸣——”
踟蹰间举棋不定,呐呐难以言明。
“嘭”的一声响将众人的目光尽数引——只见那座之上,一袭华裙衫的嘉宁郡主扑在年轻的少将军怀中,少将军微微向后仰,但因人在怀,并不显得狼狈,反而多了几分恣意的潇洒。
少年微凉的手指在她柔的指尖逡巡,明明是人间普通的亲昵,嘉宁却莫名从中领悟到了一丝隐秘的邀请,有量在她慢慢攀升,忍不住在心间暗骂自己被冲昏了脑,意识想将手回,陆聿却并不允许,手指用力,抓握得更紧了些。
“放开,”嘉宁暗暗瞪他,“这么多人呢,你仔细被别人看见——”
嘉宁笑着笑着,忽而想到了前世,那个被陆聿从域外解救回来的、据说一度很受的丽姬,她觉得自己有些笑不来了。咬了咬唇,少女托腮,一边摆腰间悬挂的璎珞珠串,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嗯……陆聿,你说,若是排除政治因素,君舅会迎那位小郡主过门么?毕竟,我听说她的母亲是匈第一人,想必她作为女儿,姿容必定不俗。”
骤然丑的少女心中尴尬至极,脆顺着陆聿的动作,将脸埋在了他脖颈。
不过一个小曲,又有几个相熟的叔伯调侃之后,筵席复然。
少年轻轻扬眉,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罪责:“实话实说罢了。”
“看见就看见,”陆聿无所谓,“我牵自己的妻,又不是旁人的妻,作甚么怕被看见?”反正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