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眉微蹙，抬眸看向楚夫人，颇为为难：“君姑，这……”

        嘉宁惯来不喜姜媪这自视甚的老妇，见她言语荒唐，也不接话，只低细细端详自己绘着花样的指甲。

        嘉宁依然得的笑着，仿佛刚才姜媪和碧华那番唇枪战未曾发生，柔声：“君姑谬赞，大抵是舅父觉得嘉宁是寡言之人，因而为我择选些善言辞的女使吧。”

        “郡主！‘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静娴愚钝之人，笨拙，唯此拳拳之心，还望郡主成全！”

得在家待上月余，如今时间已然过半，自己与他莫说培养了，便是话都没能说上几句。若等陆聿回了雁门，那这事便更加遥遥无期了。

        姜媪会意，扬声附和：“郡主，您是仙样貌，菩萨心，女公老妪也是了解的，最是温良贤淑不过，若您允了女公门，她定会好好服侍您与大公的。”

        楚夫人不置可否。她扫了一旁边已是满脸通红的徐女，支着手臂挥了挥，：“今日之事，便如此吧，吾乏了。”

        碧华冷哼一声，回：“姜媪此言差矣，惯来是纳妾看颜，娶妻才重贤德，您张闭夸着徐家女公温良贤淑，莫不是在暗讽我们郡主不够贤德？”

        作为楚夫人的乳母，姜媪在陆府颇面，在仆妇中绝对称得上德望重。但碧华并非陆家的家生，她是天赐给嘉宁的陪嫁，对姜媪并无畏惧之心，闻言应：“姜媪您是府上的老人，碧华对您崇之敬之。但碧华是郡主的女使，恕碧华不能视郡主见陵而无动于衷。”依旧话锋不改。

        姜媪还还，被楚夫人抬手制止。她盯着碧华秀的面庞，微微眯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婢。嘉宁，你边的人，倒是护主。”

        徐女将姿态放得这么低，着实让人很难拒绝。

        陆府上皆知，嘉宁郡主边两个女使，碧华心地善良、通透能，青黛聪慧机、能言善辩。姜媪见青黛未在，认为嘉宁清冷、碧华老实，言便未经斟酌，没曾想碧华并非全无辩才，见对方将这么大一“帽”给自己扣来，姜媪不禁微恼，皱眉：“阿碧这是在甚？老拙有心宽郡主，你在此饶是何理？”

        嘉宁循声望去，便对上一双婆娑泪。

        一场无声的硝烟就此消弭。嘉宁携着碧华款款离去，只留疲惫搓眉心的楚夫人，忿恚的姜媪以及眶微红、怅然若失的徐女。

        楚夫人未曾料到徐女会来此神来之笔，心中暗暗唾弃真是小门小，平日看着还像个样，关键时候一都沉不住气，但偏偏话以至此，她也不好驳了徐女之言，只能因势利导，朝一旁的姜媪使了个。

        她看了一嘉宁，咬咬唇，决心博一把――俯又跪了去。

        嘉宁立刻乖巧地俯行礼：“那君姑请安置罢，嘉宁就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