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安不愿意也没辙。

        他缺了tui，这些时日一直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度日，浑shen上xia如一滩烂泥，早前存着的那guzi劲也在百无聊赖的日zi里消磨殆尽。

        他被安置在西屋前的空地上，顾明安从灶膛里装了reshui放置一旁。

        顾池安看着顾明安shen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光着膀zi，xiong膛上是女人留xia的抓痕，格外刺yan。

        他抿了抿唇，低xia了脸。

        顾明安先帮他shen上的衣裳脱了，舀了温shui自他touding往xia灌。

        顾池安差不多半年没认认真真洗过澡了，活得还不如猪圈里的猪，shen上弥漫着一guzi难言的连自己都嫌弃的臭味。

        顾明安耐心十足地将他shen上打湿，给他抹了遍皂角，没轻没重地rou搓起来，有时候力dao大了，rou得他pi肤上一层红印zi，顾池安一声没吭。

        顾明安轻哼了一声，像是回忆似的说了句，“倒是能忍，我记得小时候我要手重了些，你小zi就嚷着跟娘说我打我，说我欺负你。”

        顾池安依旧沉默着。

        脑袋里却是被从前的事qing充斥。

        小时候家里很穷，他是爹娘好不容易生xia的，当宝似的chong着，很大了还都是大哥帮着洗澡，他们就是在这个院zi里，你追我打的闹哄哄地长大，家里有好的哪一样不紧着自己？家里的地几乎是大哥种的，书是他读的，re得要命的时候，田里的瓜都紧着他吃，冬天时被zi也紧着他盖，大哥手上都是冻疮，还笑着跟他说不冷。自从他走上了仕途，就没回过这个家，连娘病死的时候他都没回来看一yan。

        他就不是个人……

        顾明安rou搓了会，用温shui给他过了一遍，然后又回到灶膛里拎了桶reshui给他洗tou洗脸，接着拿着大剪zi帮他修剪tou发和胡须。

        今日的太阳很大，照在shen上nuan洋洋的。

        顾池安shen上的shui在修剪tou发时都晒gan1了，太久没晒太阳，他贪恋着阳光xia的每一分香甜的气息。

        之后兄弟俩没再说话。

        顾明安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将他脸上的胡zi剃了个gan1净，一tou墨发清洗后顺hua极了，他将tou发梳到脑后，以绑带捆绑起来。

        顾池安蓬tou垢面了太久，突然如此清shuang，浑shen都变轻松了。

        他仰起脸，看到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深xi一kou气，连心qing都跟着飘了起来，不知不觉间，yan眶湿run，yan泪往xia挂。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他音se哽咽，像是被车轱辘压过一般艰涩难听，“大哥……”

        顾明安拎shui桶的动作一顿，看向顾池安，“大哥，对不起，弟弟错了。”

        顾明安微眯了xiayan睛，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才十一岁，弟弟也就五六岁的样zi，爹爹跟着村里的俞伯给富人家zuo木工，捡了边角料回来zuo了个小木ma，他喜huan极了，爹爹知dao亏欠大儿，便将小木ma送给了他。

        后来顾池安见着了，又哭又闹地要，要不着抢了那木ma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木ma的tou被摔坏了，他心里难过极了，连着几天没跟他说话。

        小顾池安见大哥当真不理他，急了，拿藏着的蜜饯给他吃，和他说话，他都不理，直到有一天晚上，也像是这样，他唤他大哥，然后说对不起，弟弟错了。

        那时的自己很容易地就原谅了弟弟。

        而现在……

        当初顾池安连病死的娘亲都不顾就光这一dian就让他很难选择原谅，但是辰光缓缓liu逝，他的心境似乎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深沉如海的黑眸凝着他，没说话。

        ……

        “那哥哥是选择了原谅？”厉玖儿细葱一般的手指剥了个虾，鲜nenshuanghua的肉质咬在嘴里，明亮的yan睛凝着他问。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