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很快过又一个轮休,那天早朝过后敲定了两件事,一是整顿吏治,二是华文瀚又被罚俸了。
符柏楠:“明日早朝,要劳烦您递本折。”
薛沽用膝盖想都知是什么:“为避今日之嫌,可是要老夫弹劾符公公?”
武乃权之本,一切阴谋权术必须建立在此之上,抛去武力,剩得俱是空谈,世事历来如此。
符柏楠笑起来,他伸手倒酒,冲他举杯:“薛大人,官运亨通。”
虽说明面上的收减少并不影响生活,可正司和东厂的梁算是彻底结了,原先不过打照面时互相两句毒汁,现在华文瀚恨不得撕巴了符柏楠,一天踹他八遍。可他武功没有符柏楠,只能暗自怄气。
“呼……。”
天青瓶肚上映符柏楠的笑脸,扭曲容颜一闪而过。
打一个月前雁回居失火之后,这小已经被二度罚俸,满打满算来得替皇家上半年的白工,气得他脑仁儿疼,背地里没少骂符柏楠。
薛沽此人,本是前朝士,论资排辈不在徐贤之,但他材五短长相颇丑,符柏楠他近乎两个有余。
当年殿试,朝堂之上国策文书他对答如,可惜满腹诗书全被一张丑陋容颜压住,惜落一甲,加之他颇有些懦弱,官途也被横在中游的四品左佥都御史多年,未前半步。
“臣,有本奏!”
酒落肚,符柏楠打袖中掏个瓷瓶,推到薛沽面前:“还有一事,要劳烦薛大人决断。”
“……”
“对也不对。”符柏楠再次将烟杆拿起,轻声:“弹劾是不错,只是不只本督,还有正司。”
薛沽有个容貌极的妻,家中两房妾室也是天仙之姿,又得老天垂怜,妻小妾都战胜了他丑到不行的基因,一双儿女没有半像他,常被人拿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说他生儿不用自己功力,净是邻人的骨血。
靠它,靠一只阉狗。
薛沽亦默然举杯,一饮而尽。
近夜,
薛沽捋捋胡:“符公公想要甚么。”
他送儿薛绍元,原是想从偏路上一搏,谁知儿不仅被埋没后,自己也还是没有之日。
薛沽站在群臣之中,沉沉一声吾皇万岁过后,他视线上抬,望了坐在皇帝首的符柏楠,列,躬去。
华文瀚和符柏楠就是后中的两扇大门,华文瀚掌北司,正司、□□、狱、朝臣家眷,跟这些扯上关系的他都能伸手,只是重刑轻武,且每日琐碎务繁重,手人也不多,上背的官位就少;而符柏楠手握东厂,又拿着很大一分批红权,一万阉军直属禁卫,话便比他有分量得多。
☆、第六章
世人惧它,士人厌它,可到来,却还是要靠它。
冬深了,成霜。
阉人这种东西,怪得很,它们是世事夹中的怪,非男非女,左右不容,苟且偷生。
薛沽沉默片刻,微微。
他已在四品御史位置上待了十年,这职位低权重,得罪人不说还捞不到半油,十年,十年又十年,何时才是!
符柏楠的鞋底虽为士人同僚所不齿,但他是被这妖人而行,说来说去,怎么也错不到他上。
薛大人,明日可否表一表您的诚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