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挂了电话，手却在抖。虽然劝别人好劝，自己却在心里琢磨，老家的医院也是正规的三甲医院，说是误诊，可能微乎其微。

她只是……无法相信这个噩耗。

宝宝也喜外公的呀，宝宝晚上睡觉一定要外公抱的，现在外公病了，宝宝可怎么办啊，宝宝哭都要哭坏的来……

心总是纤细的，正因为父母给得少，所以曾经给过的那一

龚姨被她说得生了希望，立刻满答应，连小孙都狠狠心让儿媳妇先带着，她要陪老祝到北京看病。最好的专家都没有看过，说不定真是误诊呢！

她小心地咬掉冰激凌的火炬尖，特别好吃，于是她举着冰激凌问：“爸爸，你吃不吃？”

爸爸对她虽然不好，在她小时候，才几岁，正换牙，有一颗牙齿总也掉不了，妈妈单位忙请不了假，是爸爸请了半天假带她去医院，把那颗牙掉。虽然不痛，但蘸了麻药的棉花在那个里，

爸爸当然是她的，不然怎么会买这么贵的冰激凌给她吃。爸爸明明很，也很渴，但五钱的豆也没舍得买一瓶喝，带她回家后，才在厨房里喝了两大杯凉白开。

“不吃，爸爸不吃，你吃吧。”

繁星只好对自己说，妈妈这是骤然受了刺激，糊涂了不择言。她也问不什么来，只好匆匆安了自己妈妈几句，又打电话给龚姨。

走医院等公交车，爸爸想起医生说，完牙可以吃冰棍，冰凉止血，特意牵着她去买了个冰激凌。

总是酸酸的。

青期最别扭的时候，她也恼过恨过自己的父母，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生来。他们离婚后各自成家，自己成了累赘，小心翼翼地在夹中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想，能不能快长大，长大后挣钱了，她就独自生活，再也不要看父母的任何脸。

小时候冰激凌还是很奢侈的零，要好几块钱一个，父母工资各各的，每次为了分摊电费费的几角几块都要吵架，自然谁都不舍得给她买这种零，这次爸爸却挑了个又贵又大的冰激凌，让她一路慢慢吃着。

说，一边倒又哭起来。

得厨房，退休金不少，偶尔还能挣外快，一个大男人，还特别细心地帮她带孙。

那个午，她坐在夏日阳光的公交车上，吃着冰激凌。化得很快，她必须得大吃，才不会到衣服上。脏了衣服妈妈当然会骂的，然而她觉得很快乐，很奢侈，也很满足。

龚姨比繁星妈更崩溃，她虽然跟老祝是半路夫妻，但两个人这些年来着实恩。何况老祝对她是真好，好到广场舞的那些老妹们哪个不羡慕，说老祝得厅堂

可是，只要想到牙的那个午，她的心就像果冻一样，重新柔，重新颤抖。女孩的

龚姨一路哭一路说，肝寸断，泪如雨，泣不成声。繁星没有办法，只好拼命安她，又建议立刻将爸爸送到北京来，她陪着去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大夫，万一是误诊呢？退一万步讲，哪怕是最坏的况，那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治呢。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好多新药特药，说不定再治几年，又有新药来，那又可以再治好几年……

那孙跟他一血缘都没有啊，可所有人都说这外公真是好外公，疼宝宝疼得来……比亲生的还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