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明珩想着是否要将他扶回偏殿去的时候，似有所觉得朝着亭外看去，就见谢昀泓站在台阶上，夜风将他的长发拂地略显凌乱。想来应该是站了许久，小径两旁草尖上的夜都将他的衣摆浸湿了。

“阿珩，你说我可以像殿娶你一样娶阿泓回家吗？这样就可以每天每夜都见面了。”他侧脸靠在石桌上，喃喃问，看着山石上留来的，像是陷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阿泓，你——”顾明珩想要问你和阿木准备如何，却又止住了话——这个问题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趴在石桌上的穆寒江紧闭着双眸，唇间喃喃喊着的，是熟悉的两个字——阿泓。脸上的神动容，谢昀泓弯腰将他手中握着的酒杯取来，又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外衫。视线掠过他的侧脸，霎时怔住了。

说着扯了扯嘴角，“有时候在想，若是我未曾从江南来到东，也不会遇上他。前人也说，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嗯。”谢昀泓视线依然落在穆寒江的上，应了一声才抬步走近了。他站在穆寒江的后，伸手想要碰一碰的肩膀，却终是收回了手。

“那时候我就可以带着阿泓回去燕云骑，拉弓，打猎，整个燕云都没人敢欺负他！……要是谁敢欺负我的阿泓……我就揍他！”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执着折扇的手垂放在侧，双极为专注地看着醉过去了的穆寒江，神复杂。

说着说着，声音却变得哽咽了，一寸一寸地低去，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伤心。

“他要娶妻了，我心中难过，难过到要死去的觉！我可以对他发怒，可以对他不理不睬，可是我却无法阻止。”

气一般趴在石桌上，嘀咕着说着话，听不清楚。

谢昀泓像是明白他未的话是什么，唇角微扬，却毫无笑意，“我和他，一个是谢氏嫡，丞相负的公。一个是穆氏嫡支。我日后注定要朝为官，为宰为相。而他，注定要征战沙场，功震天。阿珩，你说，我们能如何？”

两人沿着小径徐徐走去，他们走得很慢，脚印并排在一起，如同要延伸到天之涯。

他手掌到穆寒江的肩上，觉着他不断透过衣衫传来的度，中似有光。

他低声说着，像是怕吵醒穆寒江，极力压抑着，“我和他两人永远都不可能像你和殿一样，在人前执手相握。既然如此，为何要徒增伤呢？日后他会娶妻，我也会娶妻。”

顾明珩站起来，“他已经醉了。”开了，却不知怎么说去。

半夜的时候，陆承宁才有些疲惫地回了东。简单地沐浴后换上寝衣，披着玄外衫朝着寝走去。檐的灯将地面照亮，令他整个人都像是陷在了阴影之中。姜柏守

靠在他上的穆寒江像是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睑动了动却没有能睁开。但是嘴里却一直喊着“阿泓”。一声接着一声，令人蓦地心酸。

说着俯将穆寒江的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有些费力地将他搀扶了起来。醉过去的人很是沉重，谢昀泓力气不大，瞬间鼻间气息都变得重了些，双也有些颤，但是脚步却极稳。

衣袖不经意间掀翻了酒杯，发清脆的破裂声，尤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