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很轻,木屐与地面相,“蹬”声如有轻浅韵律一般落在心。阿徵看着渐行渐远的霜影,幽深的长廊像是没有尽,灯影浮动,让那一抹背影变得模糊起来。
“阿宁被吵醒了吗?”顾明珩见他的模样,语气莫名就了来,“阿宁是多久起来的?”他走近伸手想要握住陆承宁的手,却又迟疑了,一时手顿在了半空。
后案上的灯火明亮,墨迹涸的狼毫被随意地置在镇纸旁,宣纸上笔走游龙,“谁主沉浮”四字墨迹未,笔锋雄浑,已有峥嵘之意象,如长河滔滔,自天上来。
顾明珩只觉心一酸,还是握住了他的手,“阿珩以后不会了。”两人的手都染着夜的凉意,交握在一起,却突然觉到了意。
我这一世之初,便已决定――为你夺得这个皇位,就算这皇城之满是暗刃,室之间俱是怨愤,那一个位置终将属于你。他抬手轻轻了唇角,那里似乎还有余温蔓延。数息怔然后,顾明珩最终还是放手,再睁时已是满漠然。
觉到顾明珩的呼渐渐放缓变得深沉,陆承宁撑起手臂,专注地看着顾明珩的容颜,用目光一寸一寸勾勒
陆承宁听见他的声音,抬起眸看向他,神带着委屈,“阿珩不见了,冷。”他的发有些凌乱,染着凉气,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一般。
他转朝着书房门扉走去,形单影只,透着寂寥与永不回的决绝。
只是,卫七――到底是谁的人?上一世的时候,卫七曾经现过两次,他一直以为是皇帝安排在陆承宁边的暗卫,但若是真的是皇帝的属,绝不可能不主动现救陆承宁。况且,帝后二人实际上并非那样将陆承宁放在心上。
他细细回想着,自大婚到现在,已有五年时间。清理了东,足以让太的所有都在自己的。而朝中培养的官员官职均还较低,但只需几年光景,想来一分已是能够成为一方大员。最为重要的是,太神智终于逐渐恢复,这也是之前他最为忧心所在。
躺在床上,陆承宁侧过环着顾明珩的腰,像是担心他再突然离开一般。顾明珩一僵,又瞬间放松来。自己何必想那么多?他闭上暗暗,今生已注定困居于这皇深殿之中。心中刹那释然,竟一时有了倦意,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一时间,无数纷繁的画面现在前,心中疑虑逐渐扩大――上一世到底是什么令得今上决意废储,甚至撤销陆承宁所有的倚仗,直接断了生路。
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浮现,顾明珩握着笔的手一紧,双眸微凝。
散。
将书房的灯亮,顾明珩添了在砚中,一手拂着长袖磨起墨来。清逐渐被墨染黑,与砚台为了一,再辨不清。他提起狼毫蘸了墨,悬腕落笔,每一墨痕都稳而端正。长发纷纷散落肩旁,一时有如云上谪仙。
回到室的时候,就看见陆承宁只着了里衣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桌上跃的烛火。
隐约听见四更鼓的时候,手中的墨笔猛地停,顾明珩看着宣纸上几个墨字,暗了眸。一双神如桃花的不复白日的温和,蕴了重的杀气。双眸如有墨浪翻卷,惊骇人心。他放笔,负手站在案前,披的外裳映着灯火的光,却丝毫落不他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