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到了这时候，总是想看看小辈。

盛峰皱着眉考虑，盛之梧却立刻反驳：“这神刚好一，怎么就院了？在医院待着多好，有个什么事医生护士就在边上，好理些。”

方其文知他在说盛峰，主动牵了他的手说：“现在以爷爷为主呀。”

腊月十八，检查一切正常。天气还不错，小辈带着长辈在院里晒了好一会儿太阳。讲起了盛之梧小时候的事，什么平地摔破了脸，什么和村里小孩抢麦芽糖吃，就是讲得很慢，很费力，几句话后总要休息好一阵。

到了腊月十七，爷爷都能喝小半碗粥了，气也更好了些。输完一瓶后，和盛峰商量着：“峰儿啊……快过年了，我和老院吧？”

“嗯。你当他是普通的长辈就好，比普通的长辈再稍微生分一。不用顾忌他，我们俩是我们俩，他是他，和我们俩无关。”

好在盛峰不常待在病房里，他太忙，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除此外有事找医生护士也是他去跑，像是他也在刻意不与盛之梧待在同一空间。这样一来，虽不到父慈孝，但也算是相安无事，加上方其文努力不动声地调节气氛，老人看着还算舒心。

笑了，模样慈祥：“仔，我和你爷爷已经不存在……吓不吓的了……就是你，不要担惊受怕的……过来……”

这些盛之梧没和方其文说过，方其文坐床不明所以地听着，脸上挂着局促的笑，心里着急地想就这样见了盛之梧的父亲吗，要不要自我介绍。没想个结果，替他招呼了：“哎，这里有个二的孩……峰儿啊，你见过文文没有啊……”

无奈地“哎”了一声，可能是累了，没再说话。

虽然早就把方其文的所有信息打探得一清二楚，盛峰还是正式地把他打量了一遍，说：“没，第一次见。”

盛之梧看盛峰貌岸然的样，心里也不舒服，上前把方其文拉到边，对老人说：“我和文文去再买果，很快回来，你们有什么事记得铃叫护士。”又客气地对盛峰说：“麻烦先照看一。”

摇摇：“有个什么事还等得到医生护士么……在医院待着总不踏实，真有什么事，还是要在家里好啊……是吧，老？”

腊月十九，检查一切正常。天气阴沉来，方其文在院里转了几圈找了几截看着还行的木，给老人雕了些兔小鸟的像。爷爷特别喜这个，看方其文的神都和蔼了许多，方其文看爷爷开心，又多

方其文不知说什么好，他心疼盛之梧，但也不希望爷爷病中看到孙不睦，只低低地应了声。

盛之梧着急：“这是什么话，您别自己吓自己。”

院手续办好，当天晚上老人就住回了自己的家。盛峰联系了几个医生护士带着必要的设备一起住了来，晚上还是盛之梧和方其文守在老人床前。

走住院楼，盛之梧呼一气，没什么绪地说：“没办法，避不开了。”

盛之梧不想过去，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东西，但不能没有爷爷。又耐心地叫了他一遍，他像小学毕业时那样无措地走过去蹲，像安十一岁孩那样凑他耳边轻声说：“文文很好，很放心……仔，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