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梧，我喜你。”

方其文不吭声了，盛之梧想自己是不是有残忍，小朋友一看就不识七六，自己赶着他面对。可小朋友不小了不是吗，他得面对。

盛之梧不给他逃，逃了万一追不回来：“没醉就是认真说的，醉了就是酒后吐真言，你选哪个都行。”

可盛之梧到底心疼他，无赖般等了半天还是自己开了：“你还记得你时叔叔说他弟……”

“我记得。”方其文声打断了。

这样对自己不利的形势，盛之梧偏躺在和的被窝里，有些过分地藏住一些倨傲一些焦灼，耐心地等方其文开。

方其文闻声回神，看到盛之梧侧躺着，看着自己。他红了脸说：“快吃午饭了，我来叫你。”

其文的态度，的概念，的责任，家的概念……

方其文遗憾又松了气，睛一闭，心一横：“是哪种喜？”

盛之梧眯着断了后路：“不是。”

“你觉得呢？”

方其文腹诽盛之梧狡猾，又惶惶地忖度着该如何展现自己的探索结果。其实他心里大致清楚，谈话行到这一步，答案该是自己向往的那个陌生可能，但虚无自始至终没消失过，他还是给两人留着后路：“阿爸阿妈对我的喜。”

被窝有些凉，许是哪漏了风，盛之梧努力权衡利弊时觉很深很深的失落与难过，才一步确定了自己大概是很喜这个小朋友的。这么一想利弊就变得不重要，他需要激烈地表达自己，哪怕而后重归无事发生过的平静。

有些盛之梧分析文献般地分析清了，有些他还想不透彻，尤其牵扯到“”与“家”的问题，他总想到他不愿称之为父母的父母。他知自己不是盛峰，方其文的格也完全不同于他的母亲，可呢？会有不同吗，还是终究会走向一样的结局？

盛之梧看手机，刚过十一，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方其文的事儿应该不止叫自己起床。睡前想过的那些问题涨似的又扑过来，他想起推测的“方其文也喜我”，心里好笑自己也是会这样自恋的，再往前些想起自己随着烟花的表白，对前这个人的喜再次占据所有的上风。

“就是那种喜，互相尊重，互相。你有空看或电视剧就能明白个大概了，说不定方其武懂的都比你多……不过我刚想到，我比你大了十二岁，我现在快三十，等你三十的时候我都……”

盛之梧笑：“是啊，我昨天晚上说喜你。”

这直白让方其文更怯了，他想逃：“你一直醉着……”

晨光熹微时盛之梧终于睡去，正月初一在村里是享福的日，所以也没人打扰他。他醒来时方其文坐在床前的凳上发呆，看着像坐在那儿很久了。他开：

盛之梧吞了声，他不知方其文打断是因为昨晚把这事想好多遍了。十拿九稳的那一不稳突然有些扎，他不太确定方其文是害羞还是不乐意，越想越觉得指不定是不乐意，毕竟方其文的路从遇见自己前到遇见自己后都是要娶个好媳妇。

方其文确实还有事，他思考了一晚上“喜”，急于与向他抛这两个字的人讨论。但他怯，组织了半天语言到嘴边还是散了，说不完整的句：“你昨天晚上说‘喜’……”

“这次房里没放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