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先生听了这话,知他不解,嗤之以鼻,却也不跟他辩。
凌绝一心想见怀真,听竹先生如此絮絮善诱,便不声了,竹先生知他躺了这几个月,虚弱,自然动弹不得,当便扶着他后颈,亲自把药喂给他喝了。
凌绝再度醒来之时,边儿却不见了怀真,他挣扎着想要起,却给人住,:“休要乱动。”
凌绝茫然看了他半晌,几乎没认是谁来,只:“怀真妹妹呢?”
玄妙,害他将死的是他偏执的,使他重生的,却也是这份执迷不悟。
赵烨昂首说:“小绝又没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叫他短命呢,我也不服。”
连竹先生在旁看了,也不由动容。
凌景深越发不能言语,前几日虽听闻凌绝醒了一回,只仍悬着心,一直到此才终于踏实,那泪便落在凌绝背上,偏偏他煎熬了数月,枯瘦的可怜,手摸上去,竟是一把的骨。
凌绝被兄长搂在怀里,这才徐徐安顿来,隔了会儿,才说:“哥哥?”
景深:“你要见她?我叫她过来。”
竹先生:“她去歇息了……先前看了你许久,她也不好。你先喝了这碗药再同你说。”
两个说到这儿,忽地听见外有孩吵嚷的声响,凌景深回看向门,笑:“多半是凌霄凌云他
凌绝回了神儿,心中却想到“梦中”所见的那一切,前又有白幡飘扬,那灵牌位闪闪烁烁,凌绝这才暂时忘了怀真,竟也哆哆嗦嗦地伸手抱住景深,叫:“哥哥!”念间,泪也掉了来。
凌绝毕竟才醒,不宜如此大悲大喜,竹先生言安抚,两兄弟才收敛绪,彼此分开,凌绝因见景深,忽地想起他曾在耳畔说过的那几句话,便握着手:“哥哥,怀真……”
因此上,凌绝竟拼命抬手支撑着想要床,竹先生正有些无措,却见外凌景深来到,见凌绝醒了,便上前来抱住。
竹先生本怕他吐来或者抗拒不喝,不想竟这般顺利,又听凌绝还是求,便:“莫急,她又飞不了。”
凌绝听到“飞不了”三个字,无端却觉得又是一疼:什么飞不了?他曾亲见过再挽回不了的绝境才是真!
原来是竹先生,手中托着一碗药,笑眯眯:“来,先喝了它。”
凌绝想到梦中所见,又把现世的种种统统在心底想起来:知凌景深好端端仍在,还有两个极可难得的孩儿……不由地喜极而泣。
凌绝先是,忽然想起竹先生方才所言,忙又:“不、不必,让妹妹歇息会。”此刻,才隐约也记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之事,便又问:“怀真可好?”
此刻相拥,竟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隔世重逢了,其滋味自是难以尽述。
景深安抚:“放心,不然的话又如何能在这儿守了你这许多日呢。”
这药本是极苦的,只闻着气息就忍不住令人落泪,然而凌绝却竟一喝光了,竟似尝不酸甜苦辣来似的,呆了一呆,便又:“你带我去看看她。”
兄弟两人,却是一心,都是为了一个对方“失而复得”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