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咬了咬牙：“不知，谁他！”

杜寒心说你怎么不死他，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转而又觉得这话对现在的江承而言太残忍了，心里摇了摇没表示来。

“吵醒他怎么了！我的地盘还不许我说句话了吗！”江承扯着嗓喊，不知不觉语调已经低了去，单手撑住额，“他怎么这么狠……他怎么能这么狠啊……他就是要我死，他就要我死了才兴呢。”

“呵！”江承冷笑，“他？你不知他多能耐！你以为他回津州是他自己想回来？谁知他是不是勾结着南匪，替海外数学专家的名号来监视我的呢。”

“他妈的……老是什么他想要就要说扔就扔的破玩意吗！我给他写了三年多的信，他就没看过一封！”江承越说越气，冲杜寒大吼大叫，“老是他玩剩的破东西吗！那么多人，他说崩就给崩了！老这些年为了扫平这些仇家过得什么日！他妈的！他倒好！屁一拍就去了！我怎么不死他！”

江承苦笑起来，肌肉虬结的后背微微发着颤，大半张脸埋到了手掌里。

杜寒叹了气，劝他：“你别大声嚷嚷了，顾声看着也累了，别又被你吵醒。”

杜寒被他气得想笑，搭搭他肩膀示意他换个姿势：“得了，别装。你心里清楚着呢，顾声一个江南人，回国放着好好的瀛州不回，跑到京北来什么？”

他的格也恶劣到了糟糕透的程度，只是他是决策者，在战场上也现不太多，而在稍微熟悉的人里，简直离开了顾声就跟被掉了主心骨似的。

他怕顾声被寻仇的活宰了怕到神经衰弱，每天晚上有风草动，就像顾声还在他旁边似的惊醒，反映到白天，就是他之后定决心要铲除那几个顾声得罪过的家族。

京关至淮北一带至此开始长达五年的战争。他把对那个人的所有思念与恐慌都寄托在了战事上，这种疯狂的战争模式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他不知所措的焦虑，但很少有人熬得住那种重压，他是最长官，他为他的决策负责，很多时候都是连轴转的状态，而亲自领兵也必不可少。

江承想笑他了解顾声多少，那个人疯起来也本就不像活人，心里却因为这一渺茫的被自己一再否定的可能而悲哀地到振奋。

江承最近几年确实过得就不是人的日，顾声当年在渡那两枪，就把江承的理智连同他爹的命一起轰了个净，任何人在那档就不用再提“理智”这两个字，江承在渡发疯，险些要拉个手|雷把那船给沉了。

江承被炸断的窗框砸到的伤不浅，仍不停蹄地连夜乘车奔赴中州，临行前杜寒替他查看伤，眉

杜寒被他噎了一，拿起工来：“我还是不信顾声这么绝，说不定就是来帮你的呢，他那人……大概不是这么狠得心的。”

杜寒小心地了消炎药，看他的状态实在不对，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意思？顾声今后就留在中国了？”

要老救算什么本事！”

他在江南跟顾声待过的那段时间，心态和脾气都有了极大的转变，江承自己都诧异，他甚至想好了就这么什么都不了就和顾声安安静静地生活，而顾声离开之后，他几乎再一次跌了那种狂躁和焦虑当中去，甚至变本加厉。

他火冒三丈暴如雷，所幸麻醉生效现在半边不归他，否则杜寒真得考虑给他来一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