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辈对他家庭的伤害无法抹除，而江承本人曾经过的事，亦是死有余辜。

因为那是顾声的理想。

1933年年中，江承第一次得到对方确切所在地位置，战乱平息其间，多次亲笔书信发往该地址。并自该年起，三年书信未断，间或有电报发抵，虽杳无音讯，仍持发函，每月一封。

1933年初，该人正式剑桥三一学院就读于数学系本科一年级，并于次年初获学院奖。

他曾经真的那么天真地以为过，陈年的血海深仇都可以揭过去，他亲自走一遍顾声七年前走过的路，他就能和他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他们之间可以两清，一切可以重再来。

江承给顾声写信，撇开最早的几封，一半于透骨的自般的思念，一半于无可申诉的纠结。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撤――”

杜寒当时在赶往中州战场的路上，他后来一直在教会

民主自由反帝反封建，顾声曾经为了自己的事背叛了他的，江承为了他也曾背叛过很多东西，最后，当然也包括。

整饬兵力力排众议将自己的武装编国民军麾时，江承给顾声专门给顾声写过一封信。如果当时顾声拆开过那封信的话，就会发现那张带着陆军徽标的信纸，有些如同被沾湿过而凹凸不平的痕迹。

他没有一日忘记过顾声，而顾声早就成了京北的传奇，他在司令的位置上领兵作战千人拥护，却没有一人分享他决心抗日，乃至后来与革命军合作最私人的原因。

可是江知涯本来就是活不久的人了，顾声非得再补一枪才罢休？

“少将！这边走！”

而顾声他的枪，用他自己的枪黑黢黢的枪指向他，字字清晰地告诉他：

他折磨顾声至死，顾声却又是救过他命的人，他们之间的纠葛已经不可厘清，全是令人想起来就只觉悲哀的苍凉。

就宛如……宛如那本就是一个誓言。

江承把顾声打到送医院过，在床上把他到休克过，甚至如果不是顾声自己命大，他可能早就死在了江承手。他凭什么，他怎么可能，想着通过后面那些他自以为的补偿和想象中的好，就妄图被原谅？

他和顾声之间的关系明明已经有了缓和，甚至在瀛州相当的一段时间里，江承都以为这样平静的关系会持续去，顾声最终会被他打动……或者妥协。

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主任声叫喊，江承急促地了几气，心如擂鼓，这些年里他亲上战场，轰炸机在盘旋，底和参谋署计划也实属寻常，一瞬间竟分辨不清是因为战事吃紧，还是其他更加难以言说的心。

预科学习。

整整四年，每一天的时间都在战乱与煎熬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江承对他的恨意在很长一段时间达到了不可理喻的峰，又在时间的反复冲刷稀释来。

江承不知顾声会不会看到，这件事本也不值得夸耀，他只是单方面地想告诉他。

爆炸声从窗外陡然响起，玻璃震碎，江承的思绪尚停在顾声近在前，已经抢在了意识前面，扑上去一把将人拖过来，护在避开了窗！

当年追杀顾声的人那么多，当天的杀手江承后来也查到了，是冯家人。冯征作为沪上大亨，在江南的线自然比远在京北的多得多。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