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轻轻挑起一边长眉，缓缓：“我虽去了，可一直对此事心存疑惑，耿耿于怀。”

同明：“不错，确有此事。”

“吴将军死后，吴家遗孤遭北斗禄存追杀，当时在华容城中，我们所有人都是一雾，我、阿翡、甚至亲自去庭接回吴家人的四十八寨，谁都不知仇天玑追杀这几个孤儿寡母究竟为了什么。这些事桩桩件件看似无迹可寻，其实仔细琢磨，却是大有意味。”

全是鬼话连篇了，倘不是同明见他方才说话还算有条理，大概要怀疑谢允是病糊涂了才写满纸的胡言乱语。

谢允：“可能是因为它永生不死吧。”

“这是一件古怪的事，”谢允又，“周先生大才，朝后如鱼得，转将南北局势一手握掌中，后来他殚竭虑，经三年休养生息，他与闻煜飞卿将军一文一武，连夺边境数城，杀北斗一人，大破北军不败神话，此一役，堪称空前绝后、惊才绝艳。唯有一遗憾，就是在这过程中，吴费将军和隐士齐门先后暴，吴将军以殉国，齐门分崩离析。”

同明坐来，缓缓绕着手上的佛珠：“为师久居海外，消息闭，你为何不从说起？”

谢允便将冰冷的茶杯放，重新掐了一截蛟香上。

他发青的手指有一没一地敲着桌角，好一会，才好似找到了话，说：“那年梁绍染重病，心知自己时日无多时，他命人压消息，写了一封密信给我，托我蜀山，请甘棠先生山。”

同明的两条白眉轻轻皱了一。

同明：“怎么？”

同明大师没接话茬，静静地将正篇鬼话翻完，说：“阿翡曾经替我去梁大人墓中寻找，她去的时候，发现梁大人的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墓主人尸骨不翼而飞，当时你尚在昏迷之中，这些细枝末节我们便没告诉你。原来你已经知了，是阿翡写信告诉你的么？”

“林师叔帮我誊写了一份，”谢允，“过些日便托人送去给霓裳夫人的羽衣班，您别看世乱，但我夜观天象，觉南北一统恐怕也就是在这一两年了。但凡太平盛世，人们总偏好离奇之言，我这个离不离奇？没准到时候又是一篇横空世的。”

同明大师虽然打禅机，但打的是清风“何来何去”的禅机，他老人家作为一个前任皇亲国戚，并不能领会他们

同明重新将一沓手稿夹好，问：“白骨是因何复活的？”

谢允笑眯眯地捧起一碗的茶，不置可否。那冒着腾腾气的转便在他手中冷了来，外凝细小的珠来。

谢允：“我生得晚些，对上一辈人的恩怨不很清楚，只知梁大人是个彻彻尾的保皇党。而甘棠先生虽然早年间是他的得意弟，却早已经与他恩断义绝，彼此不相见了，对不对？皇上与甘棠先生，孰近孰远，这一目了然，所以我一直奇怪，梁绍那时为何要将自己在江南的旧势力交给甘棠先生，而非直接给皇上――旧时刘皇叔托孤丞相，乃是因为后主‘扶不起’，可是当今正是壮年，经天纬地、野心，哪里需要托付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