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作为伤患,跟门外染上了秋意的小院寂寞地大瞪小片刻,被小风了个寒噤,实在没办法,只好勉将自己撑起来,拿长刀当拐杖,一步一挪地亲自去关。
周翡默默观察片刻,突然发现他有个十分有趣的特,越是心里有事、越是不自在,他就越喜拿自己的脸耍着玩,反倒是心放松的时候能正经说几句人话。
周翡:“……”
谢允闻言,纵从树上来,嬉笑脸地一拢长袖,假模假样地作揖:“唉,最近耳音不好,听人说话老漏字――既然姑娘有请,在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多谢。”
谢允被她这与自己风格一脉相承的反击撞得一愣:“你……”
周翡:“不让。”
“你”了半天,他没接上词,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随即他笑容渐收,轻轻摩挲了一自己的笛:“你有什么想问我的话吗?”
谢允在她叹为观止的目光,大模大样地了屋,还顺便拽过周翡手里的长刀,拉着她的手腕来到床边,反客为主:“躺躺,以咱俩的交,你何必到门迎接?”
他嘴上很贱,睛却颇规矩,并不四乱瞟――虽然周翡屋里也确实没什么好瞟的。
刚一走到门,她就听见了一阵笛声。
李晟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像要将那些讨人嫌的视线拨开似的,生地对周翡说:“但是细想起来,其实那么多不甘心,除了自欺欺人之外,都没什么用,有用的只有苦练。今天这话你听了也不用太得意,现在你走在前面,十年、二十年之后可未必。”
周翡:“没钱,你自己看回来吧。”
这对不靠谱的兄妹连门都没给她关。
周翡靠在门框上,抬望去,只见谢允端坐树梢,十分放松地靠着一树枝,随风自动,非常惬意。
他一气将梗在心的话吐了来,虽然有种诡异的痛快,却也有种大庭广众之扒光自己的羞耻,最后一句每个字都是长着翅膀飞去的,飞完,李晟一刻也待不去了,掉就走,全然不给周翡回答的余地。
“离恨楼里生离恨。”谢允笑,“路上听人唱过多少回了,怎么还问?”
李妍唯恐自己知得太多被李晟灭,也一溜烟跑了。
笛不好,音上不去,低音不来,转折有些喑哑,可是笛人却很有两把刷,不愧是将淫词艳曲写名堂的人,再制滥造的乐到了他手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拿着这么个制滥造的东西,偶尔还能耍几个游刃有余的小花样,一无伤大雅的油。
谢允笑看着周翡,问:“我来看看你,姑娘闺房让吗?”
周翡等他将一首曲原原本本地完,才问:“什么曲?”
谢允察觉到她的目光:“你看我什么?我这么英俊潇洒,看多了得给钱的。”
晟恐怕是吃错了药。
周翡仔细琢磨了一,好像确实是里的一段,只是别人拉弹唱起来都是一番生离别的凄风苦雨,到了他这,调轻快不说,几个尾音甚至十分俏,因此不大像“离恨”,有像“”,她一时没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