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才追随左右的卫兵分开两边，曹宁骑在上，带着一队骑兵要走。

吴楚楚说过，谢允是曹氏叛乱、南朝建立后，才被建元皇帝接到边，封为“端王”的，这个曹宁却是曹仲昆的儿，而且看起来比谢允老。

周翡轻声问：“你是在这个人之后封的‘端王’吗？”

要是在金陵，也会有人这么众星捧月地围着谢允转吗？

谢允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

所以……哪个“端”在前？

说话间，只见北端王叫来几个属，有人牵了来。

周翡：“那你又是哪个端？”

要是那样……

谢允：“‘端茶倒’的端。”

像个鸟的“南端王”。

谢允突然凑过来，一本正经：“你打听这些什么，想端王妃吗？”

周翡：“……”

周翡：“……”

周翡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周翡没理会满嘴跑的谢允，她是个山里长大的野丫，懂的那一礼数，也不过是跟别人有样学样而已。皇帝、王爷还有那群不知都什么的大官在她心里都差不多，都只是个称呼，不代表什么，即便得知了谢允的份，她也只是当时惊诧了一会，过后依然是打打闹闹、没往心里去。

周翡小声问：“这就是那个曹宁？端王？到底是哪个‘端’字？”

周翡清楚地看见谢允的表变了，他似乎咬了一牙，平素柔和的面线条陡然锋利了起来，目光中惊愕、狼狈与说不的隐痛接连闪过，好像被人在什么伤抓了一把似的。

她虽然不学无术，经常在书上画小人糊她爹，可也不是不识字！

不等她搜刮肚一句什么来找补，谢允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没没脸，满不在乎地摆手：“那是肯定的，你不觉得本王这通的英俊潇洒，风倜傥，正好能反衬那玩意吗？等哪天南北再开战，你看着，两军阵前叫一声‘端王’殿，我们俩同时面，啧……”

此行惊险，此心又微乱，谢允这会神魂仿佛没太在位，所以有一刹那，他没能掩饰好自己的绪。

对了

谢允面不改：“‘君端方’的‘端’。”

他也会一珠光宝气、仆从成帮吗？也有人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用后背担着他上吗？

那侍卫被他一脚踩得几乎要磕到地面，涨红的脸上青筋四起，周翡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也跟着一阵闷痛，一气差卡在里。

可是亲瞧见了这位北端王的气派，周翡才第一次意识到“王爷”一词，和边这个鬼鬼祟祟藏在树梢上的人有多远的差距。

周翡神一振。

一个侍卫掀衣摆跪，双手撑地，亮后背，北端王也不低，理所当然地便踩着那人的后背上了。

她方才被谢允唐突地抱了那一，别扭的觉还没消退，当便要像平时一样寒碜他一句，可是话没，周翡心里又忽然冒了一别的念。

“别打别打，”谢允忙，“周女侠饶命……哎，曹胖要什么去？”

但谢允终究还是谢允。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朝不保夕的在险恶江湖中经风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