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摇摇：“你不是劈柴，劈柴尚且能安居于乡一隅。很多人武功智计双绝，却往往陷于‘孤勇’二字，到来往往为自己的才华所害，我爹，还有当年那些像他一样的人都是这样，阿翡，叔看着你长大，不忍心见你落得这样的场，听林长老的，带人速速离开……”

周翡手心长了痱一样疯狂地了起来。

刚走不远，周翡便听有人轻笑：“说得好。”

偏偏周翡敢了，还到了。

一帮小青年们走腰杆不由自主跟着直了几分，在她后汇聚成了一帮，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领人。

谢允一翻从大树上落了来，步伐飘渺地落在周翡几尺之外，不等周翡开，便抢先说：“要摘人，也得先知己知彼。我看你净顾着吵架，便趁方才那功夫绕着四十八寨转了一圈――你们寨中总共三层岗，不算洗墨江，最外圈共有三十六，其中六昨夜遭袭，一被破，林长老紧急命人设伏，在里一层岗哨让伪朝大军吃了闷亏，他们仓皇撤退。这三十六，有的地方适合打伏击，有的地方险峻不易攀登，各有特。敌军主帅手上有寇丹，对四十八寨的地形肯定有数，即便是围在山，也必有的放矢，咱们可以试着推断一此人在何――怎样，周迷路，要不要本王带路？”

她一抬，见谢允那方才落跑的混账蝙蝠似的，将自己从一棵大树上吊了来，他双臂抱在前，正满脸促狭地望着她。

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叔，劈柴也有劈柴的用场，有天立地的，也有火烧连营的，您看，我这不是正要去烧吗？”

周翡一番话说完，便也不回地走了，跟着她的一帮年轻弟们听闻伪朝大军围城，早就血上，等着磨刀霍霍地想冲山去，一直被赵秋生严令禁止，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只是没人敢擅闯长老堂请愿。

周翡琢磨了一，认为他

吉利一怔。

“多谢叔，您说得对――可若说起死于孤勇之人，可不止令尊了。我外祖，我二舅，二十年前的山川剑……不也都是一样吗？死得其所，未必不是幸事。”周翡正经八百地冲吉利行了个晚辈礼，当她从一而再、再而三的迷茫与困顿中杀一条血路，决心撇去一的懒散与任时，便几乎不再是那个在家和李瑾容冷战怄气的小小少女了。

然资历老辈分大，可他要是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本事，也不必一直窝在秀山堂跟一帮半大孩们打交，他这倚老卖老的一番话说在这里，有不合时宜得奇怪了。

“还有我外祖。”周翡。

只有她微微扬眉，挑起嘴角一笑时，依稀还留着少年人固有的桀骜和骄狂：“何况死的可不一定是我――届时倘有需要山上合之，还要劳烦叔沟通消息了，保重。”

吉利一时恍惚，竟隐约在她上看到了一旧时南刀李徵的影。

周翡倒是颇不以为忤，惊才绝艳的人她一路见得多了，譬如段九娘和纪云沉等人，不都是少年成名的天纵奇才么？还不是一个个混成那副熊样，真没什么好羡慕的，劈柴就劈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