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贤用带着尖长紫指甲的苍白手指，轻轻拂过胡岩风同样惨白的面颊，尖利指甲尖轻易划破凡人肌肤，一血线自面颊蜿蜒而，沾染在香贤指尖，他仍是柔声问：“错在何？”

胡岩风也不辩解，只是紧闭双，低声：“弟……知错。”

香贤圣主，已修成天之，以后六翼为证，傲视群，隐隐占据了一统化外的地位。此人手段毒辣，心思缜密，千年之前孤圣，不过十年时光，便收服了圣上，得前任圣主退位让贤。其后圣主不知所踪，坊间传言，只怕早被香贤斩草除。

胡岩风仰看他，神略略迷蒙，却不带半动摇之，只：“弟守城不力，令长宁大乱，此错一；弟辅佐无能，害夏侯琰丧生、天孤城失守，此错二；弟……”他一时力竭，竟难以为继，垂低低息起来。玉钢铸就的链条随之摇晃碰撞，发清泠泠的声响，在寂静之中回。

新一轮鞭笞却再度撕扯开伤，鲜血宛若数百条毒虫在肌肤上攀爬，顺着隆起的肌理一路淌，滴落在地。

一对金银线细细绣过的鹿靴停在血泊旁，玄袍摆堪堪止在血迹边缘，不过随而立，却仿佛将无边黑暗释放一般，将这寂静白玉殿堂缓缓充斥。

故而此时张，嗓音嘶哑难明，低声：“弟……知错。”

不等完全绽放时，鲜血又接二连三滴落，将白玉砖上的盛景晕染得仿佛晚霞夕照，云层片片血红。

两手被铁铐吊得悬，衣袍破破烂烂挂在腰间，伤痕累累的赤上，肌理纠结的矫健躯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血破裂，结成了无数血痂。

胡岩风缓缓张，他多日滴未，又每日受三个时辰的鞭刑，施刑的长鞭以毒龙筋、熔岩兽筋绞成，一个天生剧毒，一个天生，任他肉横，一鞭，轻易便破了他防御剑域，得开肉绽，见血方还。

香贤微微抬手一扫，那玉钢链自动解开，

红鲜血突然坠在玉砖上，顺着云纹蔓延开来，仿佛在白雪地上绽开一朵艳红梅。

香贤圣主此时却满目慈，柔声：“岩风，你可知错？”

香贤收回手指，伸尖，舐沾染在指腹的鲜血，黑中泛紫的眸略略一眯，又：“岩风，为师素来你重义、明是非的，然则你这一次，却委实糊涂了。你门不过十余年，资历最浅，修为最弱，为师却将紫晶令授予你，引来多少人虎视眈眈。你却不知收敛，滥用职权。需知恃而骄也要适可而止。”

白玉砖上跪着的男终于一动，缓慢抬起来。

立在他面前之人难辨年纪，样貌虽不过青年而已，眉宇间却有着千年百年沉淀的平和宁静，微卷的黑发间一双壮弯角，后三对黑翼缓缓张开，将阴影投在被缚男的双眸之中。

凌乱黑发饱鲜血，黏腻贴在后背，凌乱刘海，隐隐那人朗的颌线条，仿佛凿开的岩块一般，即便饱经风霜摧残，却仍旧刚毅得不容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