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牵了沣哥儿手回去时,沣哥儿又是半心事都无了,一路走还一路哼小调,九红把穗州的那些改了大半,可这小调却是刻在骨里的了,没有唱词就哼哼。
沣哥儿想都没想,立时就答应了,一路走一路笑,明洛到得花廊把脚一跺:“真真气死个人了!”
沣哥儿玩耍,她在边上看着,嘴里便也哼唱两句,小人儿便是玩耍,耳朵也竖得老,没听几回他自个儿就会哼哼了,日里透着花香气,香杂着湿气了满面,沣哥儿一步一蹦,还哼个转意来。
喜姑姑才刚来报了夏日衣裳的事,日里的冬天便在了,如今才刚仲,便急着起夏季衣裳来,几个孩都在条,正是费衣裳的时候,去岁庄上息不丰,颜连章又叫了市舶司的差事,可纪氏却还大手笔的给女儿们了衣裳。
明沅知她是为着明湘生气,却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哪一天不气死个八百回,得啦,明儿咱们同太太说说,这大夫若不靠谱换一个就是,哪能这么饿着。”
沣哥儿吃了一碗,鼓着肚把背了一篇,明沅提来问他,他俱都会答,洗漱过躺到床上,他还念着明湘:“明儿给四吃酪。”这些个东西栖月院里寻常是没有的。
纪氏预备拿来教女儿看帐,听见这么说明白她们话里有话:“好啊,这是想叫我补贴心钱呢,罢了,卷碧,你捡些送了去,再让厨房给四丫
明洛原是想一气儿吐苦的,到了明沅这儿叫一堵住,她忍得半日,拿睛瞬瞬明沅,到底把火咽了去:“很是呢,还叫我今儿去看她,只怕等她好了,衣裳带都要宽三寸了。”
明沅由得他蹦,还赞他得,回去洗了澡,厨房里的糖蒸酥酪送了来,还有一碗樱桃浇酪,明沅拿勺儿舀了红樱桃咬在嘴里,撒了化开的红糖,吃在嘴里蜜了。
“若是一人多两,家里的便不够使了,还得到外去。”喜姑姑飞快在心里算了数儿,纪氏一:“叫送些花样缎来给她们挑。”
说着又低去看手里着帐册,是这一季才刚送了来的,开了就要耕,发种养蚕都已经行起来,边的庄是一季一报帐的,一个冬天过去,总有些损耗,何要添,何要添人,都由着边人报给庄,庄上再给个总数来。
等第二日往上房去请安,明沅便:“昨儿去瞧了四,还躺在床上起不得,胃倒还好,我同明洛两个带了糕去,她一气儿吃了半匣,总有五六块,这么看着,定是要好了。”
“她们几个都大了,自到秋,有多少饮宴的,说不准王妃还得回来,总得有些面衣裳首饰才成,着原来的例再每人多两罢。”多两便是一季有六套衣裳,说得一套是自到脚,不光是上裳裙,还有腰封绑带,袄衫裙裳比甲鞋样样都少不得,这六套就够摆一只大箱了。
你叫糖酪吃。”这时候的牙已经很是致了,明沅自个儿那一枝就是银柄如意云纹的,沣哥儿也有,只他到底是小孩,偷懒儿不肯,每每都是茯苓给他刷的。
明沅摸了他的嘟嘟的脸,心底一片柔:“好,明儿咱们给四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