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吓一汗来，愣了半天，气得把信掷了里。

小酉吐吐，“给肖掌印当对的彤云？怹怎么老抢肖掌印的女人呢，一回不够还两回？”忽然突发奇想，“其实皇上喜的是肖掌印吧？要不怎么老和他对着呢，就想让他注意怹。”

刚拽来一个，小酉一路小跑到了跟前，托着一封信往上呈敬：“老爷爷八成儿又想您啦。”

还是皇妹亲启，婉婉拆了信看，首先奉上诗一首，文采飞扬，毫无雕琢之，是皇上最近炼丹的心得。接来说自己多么想念妹妹，妹妹离京千里之遥，不知现在好不好。过两天就是母亲的忌日了，往年兄妹两个一同拜祭，今年只有哥哥一人，倍觉孤寂。要是妹妹愿意，回京来小住一段时间，也好叙兄妹之谊。哥哥最近找到了第二，猛不丁品了的滋味儿，以至于十分想立那人为后，又恐妹妹不兴，想听听妹妹的主意。再往看，终于扭扭地写明白了，那个令他如沐风的人不是别人，是音楼原来的婢女，后来经太后指婚，嫁给了肖铎的彤云。

她的泪在眶里打转，“他这回，又喜上彤云了。”

这一句把婉婉的泪了回去，笑着啐她：“满嘴胡诌，让他们听见，看不了你的！”言罢叹气，“怎么好呢，我这哥哥真叫人搓火儿。他要是安心当个闲散王爷，一辈应当过得有滋有味儿的……我这里为他着急上火，他那里整天琢磨这个，还问我的意思，叫我说什么好？”

结果螃蟹也不钓了，伤心地回到书房里，研了墨给他回信，说自己也甚为想念皇兄，恭请皇兄万福金安。要册立彤云皇后，这事儿万万不能议。卑之，怎堪隆正位之仪。况且她有人家儿，不是外无主的女人，言官们死谏起来，会上太庙里哭列祖列宗去的。皇兄且稍待，可以重新采选，挑个诗礼人家的好姑娘册封皇后。神上有了默契，将来好和皇兄诗酬唱，岂不快哉？

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的有，可以觉来。外诱惑那么多，她也使心儿。他官场上应酬不断，秦淮河是什么地方？莺歌燕舞，纸醉金迷之地。那条蜿蜒的河里，不知沉淀了多少胭脂粉，华灯初上时画舫四面张灯结彩，酒乱人，那些急于从良的人们可不那许多，与人外室，也好过迎来送往，卖相。她派了人暗中盯着他，人品好不好，风月场上见真章。结果番的答复没有让她失望，据说饮酒的时候确实

好在良时和他不同，先不论那些兵，作为丈夫，他至少是一心一意的。

真是愈发荒唐了，她知他有喜小媳妇的病，以前恋上音楼还好些，毕竟她空占个位分，就是用来殉葬的。现在又看上了彤云，人家名义上是太监的家眷，肖铎替他征战琉球，他在后方挖人墙角，这名声传去，那还得了？

“主怎么了？皇上又格的事儿了？”

她直匀气儿，脸都变了，小酉看看里的信，墨迹氤氲开，在桃花笺上漂浮起了乌云。

书信送去了，到底能不能劝住，暂时还不知。她了解他的脾气，一旦对什么事上了心，今天办不成，明天也得办成。有时候她难免灰心，自己够了心有什么用，掌权的不问事，她就是把自己碾成粉，也救不了这泱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