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泉忍着笑调开了视线：“老三啊老三，你是咱们宇文家的榜样，都说老爷会疼人，也没个像你这样儿的。看来往后手炉是用不上了，一块搓衣板，什么都全了。”

漱泉长长哦了声，原来是苦肉计，把朝廷的视线从南苑引开，贵州司分担一儿，也好让南苑气。

她见他哑无言，一脸的鄙夷，大袖一挥，笔直地指着门外，“王爷请吧，以后还请珍重自己，别闹什么难听的传闻来，折了我的脸面。”

漱泉笑够了，怕他恼羞成怒，忙摆手，“罢，就到这儿，咱们接着说粮贩。”

他把洗好的捞起来拧，放在一旁的盆儿里，见漱泉盯着衣裳看，拉着脸：“背过去，这是你这当哥的该瞧的吗？”

漱泉说好，“那个粮贩怎么料理？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求，又怕火上浇油。抱起衣裳蹉着步，临走看了她一，结果她本不为所动，他束手无策，只得叹着气去了。

老二领命承办去

他连砸衣裳的勇气都没有，掬了一捧朝他泼过去，“有事儿说事儿！”

漱泉笑得岔气，一个劲儿嗟叹：“夫纲不振啊！夫纲不振……”

他搓着衣裳沉：“柳州府属贵州司，镇安王的封地……好啊，我南苑的稻米，养活了他王鼎的人，这个吃里爬外的沙万升，合该凌迟死！为今之计，是从凤阳大仓调存粮过来，那么多人都指着吃饭呢，拖不得，时候再长，又得预备排车装人了。二哥你受儿累，先从周边乡县调拨一些，应付过了这几天再说。老六那里飞鸽传书八成接到了，他见了我手谕，自然知该怎么办。”

“二哥！”他大呼小叫，良时尴尬不已，“不过洗一回衣裳，有什么了不得的！”

玛的训斥还要紧张。她小小的人儿，分明柔弱无依，却拿住了他的七寸。他到无可转圜，将来必定是个妻，但是没有悲哀，只有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欠收拾吧。

漱泉诧异，“为什么？”

他气定神闲打上一桶，哗哗地全浇了盆里，自顾自：“我好本参奏，到时候镇安王难辞其咎。”

“拿住他，务必把粮追回来。查明他和王鼎有没有牵扯，要有……”他咬着唇计较了，“半上一把火烧了就成。”

漱泉的视线定格在猩红的一片缎上，再看这曳撒的花纹，瞠目结后压着肚笑起来，“此此景……老五没福……”

漱泉灵活地避开了，匀了半天气，才坐在井圈上说：“姓沙的交代了，他和柳州的一个粮贩勾结，把谷稻全卖给他了。不单粮，还有漕盐，私往来已经有五六年，办成的买卖少说有一二十宗，银钱项也有几十万两。”

次日晨曦微，漱泉来回夜审的结果，院问人在哪里，达向井台方向努了努嘴。漱泉原以为他在洗漱，没曾想他正拢着盆浆洗衣裳。他顿时暴躁起来：“跟前伺候的人呢？狗息们，一个个偷奸耍，竟叫主自己洗衣裳，还有王法没有！”

他啧地一声，“你是存心给我上药呢？我乐意，你得着吗！”他特意起个大早洗衣裳，没想到还是叫老二撞了个正着，真倒霉的！

良时面红耳赤，“你给我闭嘴！大早上的赶回来，就是为了瞧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