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的。”鸿雁儿，“我记着了，等主爷回銮我就传话，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鸿雁儿一连几个好说送走了她，回过南书房，把万岁爷叫挪动的两套书拿油布包着搬到养心殿去。门正遇上慧秀打发人换案上黄帷，他抱着书候在一旁，顺嘴问她，“万岁爷今儿回吗？”

鸿雁儿瞥了她一，“主不回来，我记挂不是应当？这么一问也是有别的由，庆寿堂礼贵人病得厉害，那边女来回万岁爷叫我遇上了，请我给传个话。”

“嗳。”兰草笑着蹲福，“我这儿给您谢了，我们主记着您的好，回您上庆寿堂来，绝不能亏待了您。”

鸿雁儿想想也是，后里说谁谁病了，到万岁爷跟前诉个苦，挣两句贴心话，原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又不是军国大事枢要密折，还防着人昧来坏事？因拱了拱手，摘红缨凉帽夹在腋窝底，麻溜的往养心门上去了。

鸿雁儿正为这个愁呢，一听有缓，立觉得很可行，“那就劳烦你了，兰草千叮万嘱的，一定不能忘了。”

慧秀朝钟上看了，“说不好，到昌平那么些泥路不好走，又要办事，未必能赶得及。怎么，主一晚上没在就记挂了？真是个好才秧。别那些心，两位总随扈呢，还怕伺候不周全吗？”

兰草回去满了期待，没敢和主说，毕竟是没谱的事，自己却暗暗的期盼着。满以为万岁爷得了信儿迟早要来探视的，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直到万寿节那天也没一儿动静。倒是皇后和淑妃来串过门，抚两句，叫安心养病，很是殷勤贴。兰草到这会儿才对主的境遇同受，站在檐松松拢着拳，看天都是灰暗的。这帝王

兰草嗯了声，“前儿来又没遇上，回去哭了一场。”

鸿雁儿胳膊使劲摇了，“你好人到底，千万不能忘了。我们主儿嘴上不叫给万岁爷添乱，里巴巴儿盼着他老人家。你也知怀了胎的人心思细，不是我说，万岁爷就是再忙，夜里歇觉时候走一遭，也不是不能够啊！”

慧秀长长哦了声，“怎么病的？八成是受了风寒。可怜见的，大着肚呢，病了可怎么好！不是我说，礼主自个儿也不上心，雨天忌讳外跑。前儿从庆寿堂送盒过来，走了那么老远路，淋着雨是小事，万一脚打没站稳，那才是惊破天的大事儿呢！”

慧秀笑得风拂面，“军机的折我说不上来，传这么个信还叫你信不过？这也忒小瞧人了！”

一看他声不好，慧秀忙赔笑，“炮仗似的！我是不知里缘故，但是万岁爷为礼贵人闹的那一，里谁没听说过？我也佩服他们二位，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对了，你不是说晚间不当值，要给你师傅送盒菜吗？你去吧，万岁爷回来了我替你把信传到，成不成？”

鸿雁儿更要斜了，“你不明白的多了，你才来几天呐，能知里缘故吗？”

鸿雁儿摆手，“您不知，北边儿有暴/乱，江南有患，朝廷银钱花得一样。没钱了还得加税赋，又是一大摊事儿。晚上过去？主办起差来通宵达旦，这个礼主以前都看着的。再说门了钥再过禁，请钥匙开门，主爷耗不起那时候。也难为礼主，是有十来天没见了，怪惦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