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要张嘴，皇帝抢先拱了拱手，“冒昧前来，没有事先知会，还请海涵

“你敢！”素泰气冲得晕，“你只当是媒人上门媒，有你挑拣的余地？这是圣裁，是里来的旨意。你敢说半个不字，要害得素家满门抄斩不成？你不嫁可以，除非你死了，否则这事儿没商量！”

素泰自打闺女就没再见过，一看长得这么大了，心里激动得直打颤，忙上去虚托了一把，“快起来，有客在，不拘这么多。”说罢瞧了来人一，迟疑的问，“这位是？”

素夫人束手无策，“你想得太多了，未必是你看见的那样。小公爷认识大妞，架不住上拉错了红绳不是。”

素净别不过弯来，要说门第，公爷家世代簪缨，又是当朝的国舅，显赫无人能及。可她的指婚转了一手，荣耀就大打折扣了。初一的时候素以回来，胡同里街坊迎英雄似的。到了她怎么样？冷冷清清，谁还当回事儿？爹妈的里儿女也分伯仲，十个手指伸来还不一样长短呢，何况她这么个生来不齐全的废人！

爷俩乌鸡似的斗起来，素夫人都要绞断了，一屁坐在石杌上，撑着额只顾抹泪。她放不素以，这孩在她边时候不多，打小儿跟着玛法在乌兰木通，长到七八岁回了京，十三岁又选了女听使唤，没享受过爹妈多少关。她是乘风长的，不知怎么一晃就大了。上次回家来，门她都认不了。她的孩……没过上什么好日，现在连指婚都没了，在里也不知怎么样，叫她怎么能不牵挂肚！

“那个小公爷不是来拜会过吗？他和素以认识，错了能不吭声？我瘸我的，和别人什么相，为什么拿我筏？”她气不打一来，捂着脸泣不成声。

正哭得泪模糊，迷迷滂滂看见事领着几个人来。赶紧的掖脸站起来，前走的是素以，后面的个儿贵人看着却面生。素夫人觉得奇怪，上的打量一通。那人紫貂福寿帽，穿殷红底五蝠棒寿团花袍，外面罩一件玄沿金边巴图鲁背心。打扮倒是其次，长相不俗才让人稀奇。这位哥儿长得漂亮，雪白的肉，大睛鼻梁。松柏一样直的条儿，一顾一盼从容优雅，光是掌瞧就觉得不是池中。

她声嘶力竭，“我不嫁！嫁谁都成，就是不嫁昆家！”

回禀，就说我不能嫁公爷府。大妞刚指婚那会儿我的确来着，她了个好人家，我就巴望着她不成事。这会儿好了，她的婚事黄了，莫名其妙落在我上，难我就捡人剩的吗？我宁可一辈不嫁，也不当那块补的角料！”

“你怎么这么说呢！”素泰一个两个大，“兴许上回就是指错了，这趟正回来，反倒惹你不快活了。”

素泰听得光火，“你这孩怎么变得这么拧巴了？给小公爷辱没了你？你这轴脾气不改，往后可有好果吃的。你的指婚撤了，她落着什么好儿？就算是个误会，脸上也不光鲜，你当她愿意呐？”

素以老远喊了声额涅，走到近前来给她爹纳福，“阿玛新禧，长远不见您了，骨好不好？”

素净一脸，把脖昂得的，“我是个瘸，阿玛官职又不，怎么平白落到我上来？”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只有素以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