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没看家里人脸，自己踅领他了角门。

素以张了张嘴，这倒给她提了醒，家里这摊烂事儿承人家没还，叫她怎么提退亲呢！琢磨来琢磨去，拖延不是方儿，该说还是得说。她壮了壮胆儿，鼓起勇气冲而，“您不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外有民谚，说车船店脚衙，没罪都该杀。真要这么的，那这一辈可就毁透了。怎么办？她呆站着没了方向。

小公爷叹了气，“你们都以为我糊涂，其实我一儿都不糊涂。我看得真真儿的，我心里也都有底儿。我告诉你，你跟了皇上，里有的是明枪暗箭要你生受。你跟我，我担保没人敢动你一手指。我让你正房太太，保证不往家娶姨，这还不够吗？”他托起她的手说，“素以，我是真喜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改。你瞧我阿玛是大学士，我是他儿，他上学问我学不着，他的人品德行我总能继承一星半儿。你就跟着我吧，有我一吃的绝饿不着你，好不好？”

素以想手没来,眨巴眨巴睛，“您说像您阿玛，我听着怎么瘆得慌呢？

素以有愕，小公爷这人一向不怎么靠谱，但是这句话真戳到她痛肋上了。也是，她不愿意嫁给他，也不愿意困在四方天里。说到底她还是想回乌兰木通，可就算回去了，然后呢？嫁草原汉，还能成吗？

小公爷真意切，叫她怎么说呢！仔细想想他的话也很有理，但她舍不万岁爷呀，他会在她心里埋一辈的。怀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过日，不违心么？

“再说拒了婚，你只当太皇太后会饶了你？说不定把你指给个衙役，指给个跑船的，指给个脚夫拉洋车的。是跟我还是跟那些三滥玩意儿，你自己掂量掂量。”

小公爷看她呆愣愣的,在她手背上搓了两，小心翼翼的弓腰觑她脸，“怎么样，好不好的你说句话呀。”

素家人消除了疑虑皆大喜，素以却有她自己的想。既然指婚可以拒绝，她自己不能抗旨，只要小公爷说不愿意，这门婚不就指不成了。趁着他还没谢恩好好和他谈谈，能说通了当然是最好，一桩婚事里有一方不愿，日也过不舒心。

没想到小公爷一副没事人样，“我知。我知这人比我好一千倍，可你真愿意一辈锁在墙里，个没有脾气，面目模糊的人吗？”

素家在靶儿胡同深，角门往前有块开阔地，种着垂柳杨树，还有前朝留的古井。两个人悠着步缓缓的踱，素以抬看天，天很蓝，一群鸟飞过去，翅膀扑腾飒飒的声响。她把心里的话酝酿了一遍，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好开。

小公爷预不大妙，单独叫来说的话肯定不是好话，他抢先一步，“今儿也带了好消息来，你哥的案已经消了，对他仕途没什么影响。你大哥哥上回说要补宣使司佥事的缺，我已经替他活动开了，要不了多久也能办妥……”

小公爷立站起来，“成啊。”

她往前挪了一步，“我想外走走，您跟我一块儿去，我有话和您说。”

小公爷觉得那不是问题，“指婚也不是不能拒绝的，不愿总不好绑房嘛！”

可有一桩要忌惮，万一大婚前又指了嫡福晋，这怎么料理？”

☆、第7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