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寿抓耳挠腮,“才是保定人,豆汁儿喝得不多,也不那味。要不找路来?”他冲门前侍立的女努努嘴,“赶紧的。”
皇帝被她得晕,都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到最后连八仙都来了,她该不是成心来搅局的吧!他连连摆手,“得了,这么去圣贤都要让你糟蹋遍了。”说着凑近了闻那味,异乎寻常的臭。他捂住了鼻,“味儿真大!城里老百姓吃这个?”
她说得那么好,皇帝将信将疑。招了荣寿过来,“你瞧这豆汁地不地?”
她有心慌,“那是才记错了?是亚圣人?要不就是老、庄、韩湘……”
“你怎么知地?你尝过?”皇帝说,“朕还没用,先了你的?”
素以连连,“没错儿,城里有个规矩,您要是齐整脸的坐在街边上吃羊霜,那准得叫人笑话。喝豆汁儿不一样,雅俗共赏的东西,大老爷上朝卯路过摊还停轿灌上两呢!”
能闻得惯那种味……”她挨过去提小银吊往蕉叶杯里倒,怯怯又添了一句,“这东西是街边小吃,一个大儿买一碗,不是什么有面的吃。万岁爷要是觉得不好喝,说明它不上万岁爷的金尊玉贵。才打包票,才的,那可是绝对地的京城味呀!”
她很兴,“回喝没有立撂碗,说明这豆汁儿攀得上您。喝多了就更喜了……焦圈别蘸呐,糊了没劲。”她把一小碟咸菜端过来,往他面前递了递,“您咬焦圈就辣咸菜,再喝豆汁儿,酸甜味儿和油炸的味混到一块儿,没那么冲鼻。您品品,是不是有那么的?”
皇帝还记得她那句与民同乐,四九城里老少都的吃,他要是硌应,就说明他这皇帝挑嘴,没有和天百姓同退的神。终于憋着气喝了,说不什么觉,酸里带了甜,不算好喝,可也够不上难吃。
她支吾了,站在桌旁眨巴着看他,“孔圣人说过,厨尝菜不算罪过。才害怕得不好委屈了您,顺带便的咪了那么一小。”
他们忙着恭维客套,皇帝低看,绿油油、混沌沌,光瞧样就有犹豫。
素以愣愣瞧着他,“万岁爷,您觉得怎么样?”
的?她的词一向用得新鲜。皇帝咂咂嘴
素以倒不心自己得好不好,只盯着他的手指和侧脸发呆。多好看的人呐!近了看更漂亮。皇帝的保养得当,肤油光的,比女人还儿。那“纤纤玉指”抓着焦圈,连焦圈都变得好看了。她想起家里那两个哥,长得并不差人意,就是军营里打混,风里来雨里去,三十来岁像给猪拱了似的。货比货得扔,一儿不差。要不是这位肩挑着团龙纹,真要以为他是哪家画楼里光会诗作赋逗人的公哥儿呢!
真的愈发会周旋了,吃了不服是他自己的问题,和她没什么关系,因为她得无懈可击,手艺或工序上绝不会纰漏。
☆、第28章
路来了,裂开嘴嘿了声,“就是这味儿,多香啊!这是素姑姑的?哎哟您本事可真不赖!”
皇帝四书五经都是熟读熟背的,一听她这话就是在糊。他拣起个焦圈来,慢吞吞往泛着酸气的茶碗里蘸了蘸,“孔圣人说过这话?”
皇帝唔了声,“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