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秒后，文件播放结束。

他和李明凯最大的不同，就是李明凯比他更信仰制。也正是因为此，几年前当他选择NSG的无职外挂时，李明凯义无反顾地了编。他害怕李明凯的职业责任会促使他带走阿呆，去一个足够可怕的地方。

罗警官上前来敲了敲玻璃门，示意邓廷昊来。邓廷昊叹息一声，把自己的手机交还警官，然后再次被带回了之前的询问室。

海浪声瞬间灌满了这间小小的询问室，手机的默认音量是最大，邓廷昊刚要调小，却依稀听见了一声阿呆的咕哝，声音特别小，几乎要淹没在浪声风声中，让人听不清。

李明凯是他最信任的哥们，但他确实还没好准备把阿呆的底细交给李明凯。不是信不过，而是……他太害怕，怕李明凯会伤害阿呆。

不会是小外星人录的宇宙求救信号神的吧，邓廷昊带着心酸想。

邓廷昊嗯了一声，只说一声“尽快”，而后便沉重地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将他的手机翻了个底朝天的警官走来，把手机作为私人品还给了邓廷昊。邓廷昊漫无意识地着一屏屏的APP，指尖忽然到录音机，弹了晚上录的那个文件。

“嗯。还有就是，在邓呆呆的证件附属信息里加上重型人格分裂记录，嗯……伪造一两起他因病发威胁公共治安的记录……警方特派的心理治疗师……就写我的名字好了。”

就像是死了一样。

邓廷昊现在当然没有心重听一遍阿呆的傻想，引起他注意的是同一个日期标注，居然有两个文件。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开了那个只有七秒钟的声音文件。

邓廷昊没见过真实的实验现场，但他听李明凯说过一次，他们把从深海中找到的不明生泡在电解里，需要的时候通上电压电醒，不需要的时候回去，机就会陷长久的休眠。

邓老大抱着手机，觉得自己泪都要来了。他忽然灭了屏幕，从沙发上

这种画面不能想，尤其是邓廷昊这种看起来满不在乎但实则非常的人，想一想眶都要泛红。傻阿呆虽然有时候确实招他烦，但不知为何，大概是阿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现，他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阿呆秘密的人，这种特殊的依赖其实是相互的，邓廷昊知自己早已把阿呆当成了亲人。

轰隆隆的海浪声几乎要撕破了他的耳膜，邓廷昊每一秒都想把手机扔去，然而他咬着牙着听着――大概听了五秒海风海浪后，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阿呆带着音对着话筒低声说：“邓廷昊，谢谢你带我来看罗的海。”

李明开沉默了两秒：“看来你还真是编了个充实的故事。”

这一次，他再没有半小时前的悠闲。邓廷昊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一时间愁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和键盘击打声，大概半分钟后，李明凯净利索地回答：“好了。”

鼻酸的毫无征兆。

他们会给他吃饱吗？会给他洗澡吗？知他还在长吗？

邓廷昊不信邪，击钮又播放了一遍，这一次，他冒着被震聋的风险把耳朵贴在了手机上面。

邓廷昊倒还没想到自己会不会舍不得阿呆这一层，他只是不忍心，不忍心让阿呆被关到研究院的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