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我很遗憾，你不能来北平了。”

林沉畹弯起唇角，“对不起，我实在太忙。”

他不知见面如何面对她，他也只能偷偷看她，林沉畹要嫁人了，对他来说，锥心之痛，他不能抱怨她，因为是他先放弃的，是他为了家人选择跟陈蓉在一起，他对她有一份疚，他给她写信时，知她不能回信，他还是想写，否则憋的难受。

“谁说我不能去北平，我中学毕业后还要念大学，这是我的理想。”

“一言为定。”

起烟盒，又一雪茄，燃，狠狠地了一，了一半，他把烟在烟灰缸中灭。

育德中学学校场一侧的铁栅栏旁，站着一个颀长的男青年，他扒着铁栅栏正往学校里望，场篮球架旁站着两个女学生，正在看两个班级篮球比赛。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

方崇文站在学校栅栏外，看着林沉畹跟杜云峰说话，从他选择跟陈蓉在一起后，他跟林沉畹就没有见过面，除了火车站那次，林沉畹送杜云峰去北平，隔着远远的，他看见她，她却没看见他。

林沉畹站在树跟杜云峰说了一会话，杜云峰说：“我去看看我的恩师，有空找几个同学来喝茶，你结婚后方便吗？”

他拿起桌上的婚书，上面写：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他听她叫笙很亲切，心里微微一酸，转瞬又觉得自己好笑，他跟林沉畹本来是好同学，林沉畹对他是单纯地同学谊。

林沉畹好奇地回看去，惊喜地叫了一声，“杜云峰同学。”

那个长发的少女背影袅娜，是那么熟悉，她曾经站在那里为自己打篮球加油，这一切历历在目，短短的半年时间，人世沧桑，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篮球场上，两队对垒，一个球飞界，被正走过来的一个男生接住，场外的男生纵一跃，把球投篮筐，两队同学烈鼓掌，这个男生手不凡，打一手好球。

他跟陈蓉在一起了，而林沉畹要嫁给陈笙了，如果那晚他家里没事该有多好，他们已经在法国了，他们一起上课一起课，共同为理想努力，以后他们结婚，幸福地生活，这一切都成了一场梦。

“我在燕京大学等你。”杜云峰咧嘴笑了。

他仔细地摩挲，小心地收好。

杜云峰走过去，两人站在大树底说话，杜云峰咳声叹气，“林沉畹同学，我给你写三封信，你给我回一封信，我杜某人的时间宝贵，百忙当中时间给你写信，有人竟然如此无视，你太伤一个血青年的自尊心。”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结婚又不是签了卖契，再说笙他不限制我自由。”

“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他在学校给她写信，她一封信没回，他知不该这样，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忘记她，甚至跟陈蓉在一起时，脑里想的是林沉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