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属签字，江主任也不会答应。”

他嘀咕着：“我得回去一趟，去看看。”

她很想把驰见的那句话说给他――你不用觉得孤单，所有人都一样。

可没过几秒，他又长长叹了气，再次望向墙外。

“漂亮吗？”

“不就一个？”姜怀生叹气，苦婆心：“丫啊，好好学地理。”

“知了。”李久路谦虚的，顿了片刻：“那儿……我是说您故乡，什么样啊？”

“我两样都不会。”他说。

“您说的是哪个南令群岛？”

消寂沉闷的病房里，莲突然说。

某种原因，一切都发生在化疗前期，莲发仍然密，只是失去原本光泽，像把杂乱的枯草。

“还差一碟岛上的煎咸鱼。”

“岛上？”

，所以才会觉得孤独，任何事都提不起神。这种空虚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发于心。

闲云野鹤，谁又不向往呢？

第28章

“妈原谅你。”

她说：“您儿不会同意的，太远了。”

“那当然。”

然而开却是：“那您觉得什么有意思？”

后来那一天，李久路又问了几个问题。

姜怀生哼了声：“长在我上，他得了？再说他不总来，我走他知？”

又过半个月，一天晚上，驰见正同李久路在陈英菊房间里。莲的儿赵平突然现，带来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在莲被病痛折磨了几个月以后，终于平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久路不知该说什么好。

“……”

“要不我陪您棋吧？象棋还是围棋？但我玩儿得都不好，您还要手留多让让我。”

“我偷着跑。”

她走前的几个小时突然清醒，神异常充足，在赵平的帮助坐了起来，要让他给自己梳梳发。

“好，吃就好。”他想了想，朝他竖起一手指，孩气的小声说：“等哪天晚上，我们去厨房偷着。”

姜怀生说：“什么都没意思。”

久路语片刻，想到一个他可能会兴趣的话题：“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再一次面块儿吗？那次吃完，总是惦记着。”

话音落，李久路脑中空了几秒，不由看向他。

姜怀生说：“就是海围起的几座岛屿。”

赵平的手毫无预兆的抖了起来，嗓中梗着块巨石，半句话都没说。

停了停：“您老家在哪儿？”

“……”

她缓慢：“你格像你爸……老实、弱……他年轻时候给人工，

久路笑着：“好。”

久路终于明白，他这是想家了。

“漂亮。”他回忆：“沙比面细，天空跟海一样蓝，人们打渔为生，日而作，日落而息……”

姜怀生目光定在远：“南令群岛。”

李久路想起姜怀生刚来那一晚，他儿姜军怕他闹着回老家，才勉同意他住老人院。久路隐约记得，他说两地之间相距大概八千里，的确不近。

姜怀生睛果然亮了亮：“真的好吃？”

赵平护士借来梳，坐在她后，动作生疏而笨拙。

他说：“我老家。”

没见过，她想象不到那番景象，但这简短的描述，让她心里那个扎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