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小的时候，篱落尚还不是人形，施个术法来帮着他成人，小小的孩童就会蹒跚着步伐一摇一摆地粘过来地叫他「哥哥」，将他抱在怀里，小胳膊小都是肉肉的，红扑扑的脸自发地凑上来亲，满脸都糊着他的。再后来，他大了，父王

夜中连说话声也是带着一呢喃模糊的气息的，只听得寥寥几语，却明白他的弟弟确实过得很好。

「别胡说…还疼不疼？」

坐在枣木靠椅上捧着茶盅默不作声，篱落就坐在一边，嘴上叼一竹签，背朝着他只盯着半开的大门看。

尾声

「他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就休要再惹你兄长生气了。」

晚间在房里能听到他们的絮语，无非是苏先生心疼着他留在篱落上的伤痕和篱落对他的抱怨。

「他这就起来，昨晚学生看书看晚了，他一直陪着，所以就……」见他正看着，苏凡忙解释。其实是怕他又教训篱落吧？

「硕鼠硕鼠，无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掀开了盖碗看杯里，茶绿中带一黄，茶叶都沉在杯底，自是及不上二太那边送来的，可捧在手里却分外的心，有一份闲淡的舒适。

个了断了。

苏凡是学堂的教书先生，白天总留着他们兄弟两个在屋里。他和篱落其实不亲，彼此都无话可说，又或者想说却如何开不了。篱落受不了屋里的寂静就会跑去，一会儿又回来，回来时脸就好了很多，那种偷偷在心里乐着的样。有一回跟在他后去瞧个究竟，原来是去学堂，躲在学堂窗外的树上看，年轻的夫正在教课：

长老们说，篱落少主一去便是这么多的时日，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听旁人说，咱们这边总该过去看看，若是亏待了恩人也好及时弥补，免得叫他族笑话。

书香袅袅，童声琅琅，安逸而好。

便如同这偏僻小山庄里的生活。篱落果然没有半分的样，一应推给了好脾气的苏先生，还能理所当然地挑拣瘦，他在尚且如此，若他不在，还不定张狂成个什么样。苏先生的很好，能耐着慢条斯理地跟篱落讲理，不论何时都和和气气地笑着。儿是他们收养的孩，亦是狐族，有一双褐的睛，伶俐得有些像小时候的篱落。

「哼，他不打我他就不舒坦。」

「喂，雨了。」篱落忽然声。

清晨早起，总是苏凡在厨房里忙碌，腾腾的稀粥馒端上桌再去唤醒兀自好梦的篱落。他那个好吃懒的弟弟还卷着被窝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轻声细语地一遍一遍附在他耳边劝说。

盖碗轻轻敲打着杯沿，茶也掀起层层涟漪。

实则不过是知他还是不放心这个唯一的弟弟，给他个山的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