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望去,整个袁家都伏在脚,就仿佛一静卧着的沧桑的雄狮。朗白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走袁家大门的时候,那时他是多么的震惊又恐慌,前巨大而空旷的草地、大连绵的别墅、一望无际的天空……都是那样威严肃穆,压得他几乎不敢站起来。那份记忆的重量一直压在他心,沉甸甸的,那是袁家百年权威所带给人的巨大压力。
这要是袁骓说这种话,那他绝对是不想要命了。不过这话被朗白说了,袁城却不怒反笑,问:“你的意思是爸爸还不够疼你吗?”
“你到底在看什么?”
白站在袁城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前。
仍然是非常秀的一张脸,却完全消失了幼时的温驯柔弱,五官线条陡然鲜明起来,那样致并且深刻,甚至给人一种漂亮得很凌厉的觉。
“……”
袁城推门来的时候,就看见朗白背对着自己,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他倒映在上边的侧脸,沉静中带着一茫然的空寂。
“啊?”袁城真有惊讶了。
“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习以为常了,就会不自觉的忽略它……您和大哥都是这样。等到失去以后就知了。”
袁城火气又上来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从袁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儿的背影,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耳后一小块薄薄的肤,白的几乎透明,显浅淡的青血来。这个孩的确已经长大了,似乎他穿着小衣服小在庭院里玩球的日还历历在目,转间他已经长了这么,孤清瘦,完全脱去了童年时的轮廓。
袁城原本满心火气,却被朗白那不同寻常的安静所压了一,问:“你在看什么?”
这种眩晕般的滋味是那样让人沉溺,以至于朗白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注视着远方的天空……
这就是站在峰上的觉啊!
他曾经奇怪为什么小儿跟黑世界如此格格不,那样文静秀雅,仿佛真正世家贵族教养来的小公一般,弹琴调、潜心书画,十指不沾阳。他甚至曾经担心过,这样一个完全不知世俗、不沾烟火气的孩
“您不是我父亲,”朗白顿了一,“――您也未必想当我父亲。如果有选择的话,您更愿意当袁骓的父亲吧。”
袁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的会到,他的儿长大了。
然而今天当朗白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袁家原来这样小,小到可以居临一览无余,小到可以静静拜服在他一人的脚,小到让记忆里那份畏惧都刹那间烟消云散……
既然小儿不知如何回答,袁城也不打算为难他。他走到窗去望了一,原本以为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朗白站在这里看,谁知外边空空的,除了门停着一大排车以及佣人在清扫庭院之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朗白轻轻挣脱了被袁城着的肩膀,“我在看只有我看得到,你和大哥都看不到的东西。”
朗白转往外走,还没走两步,袁城一把住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朗白回过,淡淡地:“没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