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本夹着好几张白纸的本啪地传到她桌面上。
众目睽睽,池文西想也没想,抄起本就要扔往垃圾桶扔,但因动作太快,里面几张纸被不小心甩在地上。
――纸上用孩童般随意而杂乱的笔,绘着一个女孩赤、双大张,靠着枕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还悬着一副书法,上书“厚德载”。
正午,阳光。多数学生直奔堂,韩晓芒却难得撇那帮跟班,独自端着便当来到校园边缘的湖边长廊,这里本来缠满了爬山虎和紫藤花,现在只剩光秃秃的枝蔓在冷风中颤抖。
明明是少有人来的清净之地,她惯坐的小石桌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看得来对方是个形挑的成年男,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腰背,军绿的飞行员夹克被他穿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而对方也不辜负她的期待,像是应到她的视线一般回过,唇角上翘,面无表也像着笑意。
韩晓芒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你是新来的老师?”
“昨天就来了,不算很新。”他回以一个真正的笑容,把面前的铁质饭盒朝自己这边移近了些,“这里风景不错。”
韩晓芒一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了:“嗯,夏天会更。”打开便当,其中致菜,“尝尝?”
男人一笑摇:“心领了。不吃小孩的。”
“嫌我啊?”
“我是怕以后令堂知了,要怪我害你长不。”
韩晓芒噗嗤一笑来:“你这老师这么不正经呀。”说完,径自从他的饭盒里夹走了最后一块排骨,“小孩长,不介意吧?”
“我是无所谓,”他顿了顿,不动声地观察着韩晓芒,“就怕我老婆找茬。”
简直一盆冷兜浇,但又像火一样把韩晓芒烧得坐不住。没想到男人竟然毫不留地把她的心思剖在外,说是拒绝吧,态度又那么轻佻。
“那你帮我瞒着师母啊,明天我让我妈也一份排骨,还你。”
“原来你们这儿的人是这样礼尚往来的。”
韩晓芒的睛在阳光闪着一层亮光,从长长的睫瞥了他一:“那么要不要帮你介绍介绍这里的风土人呢?”
男人往前倾了倾,双手也随之叠置在石桌上:“荣幸。”
“虽然不知你为什么来这里教书,不过首先要祝贺你,赶上好时候了。别看咱们县城小,但是上就要闻名全国啦。”
“怎么,清华北大要迁到这里来?”
“你没听说吗,我们这儿现变态杀人狂了。”
“没看到报啊。”
“笨,这种事肯定得压来呀。”韩晓芒很有分寸地翻了个白,“梧桐杀手知不知?这个可是登了报的。”
“不知。”
“当年心什么国家大事去了,我都知。”
“心学习啊,我可想上大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