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忍痛的神里挤一个笑容，该死的令我很不舒服的笑容，“我知放手了就会永远失去你，不放，死也不放。”

他的最后一句话使我改变了决定。我朝他伸手，然后被吃力地拖上去，翻栏杆里。

动力装置因为受到雷击，里面的信息存储已经完全破坏了，而这个星球上缺少将它修复的工，我想我得继续寻找。千百年来，像我这样把飞船坠毁在地球上的例并不少见，但是我无法确定是否能找到另一个合用的空间跃装置。我又要度过一段漫长而离的寄生生涯，直到一个目标现。

像破碎的镜被一片片拼起，我突然清晰地那段模糊零碎的神经脉冲：[……阿昊，即使只留半个灵魂、半个肉，你也是我在这世界上的全希望……]

“上来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雷声一直在响，上要大雨了。”

“既然这样，不如暂时留在我边。”何远飞漆黑的睛看着我。

“裴越。”我低声说。还有Z，他们的生命波动彻底消失了，没有了神活动，肉只是一团纯质构成的焦脆遗骸，分因电产生的被瞬间蒸发。

他的唇发紫，脸上满是冷汗，“把另一只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何远飞的声音消失在雨的冲刷中。

“放手。”我淡淡地说，“关节脱臼了吧，你明知我不会死，吗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楼里洇开一团团迹，我笔直地朝前走，在窗外肆的电光中脚步平稳。恐惧不知被抛到了何，我好像无法控制这，只想让它一直走去，永不停歇。

我并不伤心难过，只是觉得空虚，像漂浮在宇宙中，四面八方都是不可摸之的那种空虚。我不由自主地蹲，抚摸着被雨浇湿的尸，它在我的指、沉默，但是非常温柔。

我起离开的同时，知自己终生都无法忘记这个人类了。

“……不知。”

“别太难过……”何远飞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目光茫然地望向何远飞，似乎在向他求证什么。

有这必要吗，我不解地看他。即使从这里摔去也要不了我的命，多把宿主的摔散架而已。反正这也禁不住大修了，脆乘机换一个。

结果正是这一丝意识救了我。

“明昊！”何远飞拉了几次不见成效，终于恼火了，一把拽过我，用力摁在墙上，“裴明昊！你想去哪儿？”

裴越，他什么也不说，但什么都知。某种毫无理由却韧隐忍的力量使他在对抗Z的寄生时，是保留了一丝自我意识，虽然那将使他的承受更大的痛苦。

他的偏执症状一如既往，无可救药。

“……裴越突然把你推过来，用的力太大，你翻过栏杆差摔去。幸好我在旁边及时抓住了你，然后一闪电劈来――”

像裴越。

暴雨像拧开了龙一样丝毫不讲究循序渐地倾来，我们很快全淋透。何远飞闷哼一声，在栏杆上把脱臼的肩关节去，拉起我就往门跑。中途我在两炭化的尸旁停脚步，四周的地面残留着雷击过后的焦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