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戎如果要借酒装疯，能的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件事。文却思心里又凉了半截，静静地听着手机对面震天响的音乐声，等待他宣判自己一时兴起的新玩乐想法，自己像个玩一样去合。

手机对面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他听到几个男生的起哄，嚷着“戎哥竟然这么怀旧”“这是唱给谁呢”，被单戎不耐烦扫开。单戎独霸了歌台，还是琢磨了一会儿，但也想不起来最近听过的歌还有什么了，便就此敲定。

文却思愣住了。

单戎尚且只有十六岁，声音仍有着少年的清亮，混杂着些许即将成熟的磁。听惯了这人或胁迫、或撒的声音，一次听他态度接近于“认真”地唱歌，文却思也不知

歌一首接一首过去，气氛白化，一群中学生唱歌喝彩，大声呼。单戎将果酒喝完了，瓶丢到桌上，心不明所以地兴起来。

老歌特有的乐奏起，在宽敞包厢中回响，前奏轻快而温柔，单戎也开唱了起来。

单戎就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小沙发，听他们在包厢里鬼哭狼嚎。

这家KTV很懂中二学生心理，把装修得如同酒吧，满足他们那种“已经成为大人”的扬眉吐气的觉。灯光暗沉迷离，包厢中央的大荧幕幽幽地放着光，得如同星空的玻璃桌上摆着一盆盆零与果。

这是一首粤语歌，节奏虽快，乐音调却略显低沉。文却思听不懂歌词，也没开，只听着单戎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

那女生稀奇地凑过来，着巨大的背景音：“单哥猛！明天要考试了，我都不敢喝的诶。”

单戎接着说：“所以我只给学长打了电话嘛。”他的语气很孩气，说了两声“我好想见学长”之类的话，又，“学长，我喝酒了。”

抱了，不如今宵有酒今宵醉，今晚有空去唱K。他左拉右拉，拉了一堆破罐破摔的同学，竟还人不少，了包厢时显得有些拥挤。

文却思坐在书桌前，台灯的电不太够，灯光有暗，他另一只手还握着笔，面前摊着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他：“那你想怎样？”

“我想学长了，”单戎黏糊糊地叫他，“学长如果在我面前就好了。”

他拨了个电话给文却思。

未曾想单戎却只：“学长，我在KTV，”他语带笑意，“我给你唱首歌吧。”

文却思冷静：“我还要复习。”

“打电话给我什么？”

他们两人其实大多数时候是发短信，电话交很少。等了半分钟，文却思才接起来，只说了一声“喂”便住了，单戎都能想象到他将手机拿远了，皱着眉调低音量时的表。

果酒苦涩带甜，混杂了酒的味，虽不是他喜的味，但却莫名让人罢不能。单戎咬着盯着屏幕，这似乎是首行歌，MV里的帅气歌手的造型诡异，一本正经地唱歌舞，那拿麦的女生一边唱，一边看到歌手隔着屏幕抛飞吻还要小声尖叫，再被同伴嘲笑。

服务员了包厢，同班一个女生扬着果汁过来问他要不要。单戎随意了，看看那餐车，又顺便要了杯果酒。

单戎似笑非笑，撬了瓶盖，拿去，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开始喝。女生哈哈大笑来，很快到了她的歌，又跑过去抢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