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殷一怔,也想不懂万鸢为何要她为他画幅丹青,只是心上人如此要求,自己自然是应承,只求他喜便好。
“瑾之,你真傻……”说着,应氏便举起衣袖为他拭去清泪,“死生有命,又怎会是你说明日好,便会好起来的?瑾之,其实……你与康王之事,我皆已知……咳咳……”
?
“夫君。”应氏轻轻唤,嗓音沙哑,待见到柳冬抬眸看向自己之时,应氏方续,“这是婧儿最后一次唤你了……咳咳……”
“为本王画幅丹青。”
渐渐的,应氏终是忘了疼痛,于天亮之时,她终是于柳冬的怀中安静睡了,睡容平静,唇角微翘,为本是俏丽的容貌更是添上了一丝动人。
“别这么想……婧儿,好生歇息……明日、明日定会好的……”柳冬哽咽,那双清冷淡漠的眸里已然微微泛红,满目哀伤。
略带了无奈地将信笺拆之,但见信上不过寥寥几言,气依旧字迹依旧,似是一切都未有变过。然当他将信上容全数看完后,竟是忽将信笺撕成碎片,然散作天花,犹如小雪纷纷,旁有小厮所见,神疑惑,尚未开问,便听柳冬开:
文殷愣了愣,而后微微福了,只轻声答:“不知王爷,是何事需文殷帮忙?”心早已禁不住窃喜。
……
柳冬闻言而后轻轻咬唇,他揽过应氏的肩,便要喂她喝药,汤药苦味盈鼻,应氏嗅到苦味之时,柳眉难免微蹙,揪着柳冬衣袖的手也使了些许力气,然柳冬只轻轻拍着应氏的背,似在安抚。
“其实我当真恨他……”应氏倚柳冬的怀中轻叹,清瘦憔悴的脸上已满是清泪,她的手紧紧揪着柳冬的衣袖,腹间的疼痛难忍,让她彻夜难眠。
五日之后,柳冬忽收自京城而来的信笺与一幅丹青,他蹙眉将丹青缓缓拉开后,便见画上之人竟是万鸢。面如冠玉,薄唇轻扬,气质文雅,他又岂能忘记那人的一切……
“将这幅丹青,拿去烧了。”气平淡如,听不悲喜,却惟有那双眸里,透着微微失落之意。
声“啪”的轻响,原是万鸢将描金骨扇轻展开来徐徐轻摇,“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倒想要文殷姑娘帮一个忙。”
? 过年的这段时日里,柳冬其实过得不甚如意,茶铺的生意向来清淡,此事便也不必多提,然近日应氏也不知得了何怪病,终日咳嗽不断,发烧不退,因病折磨而使她看去越发的清瘦憔悴。
☆、第二十章
某日夜里,柳冬又亲自端着适才煲好的汤药房,应氏在听闻房门轻启的声响时,便已艰难地微微睁看向柳冬,而后又缓缓合上了眸,随之又是一番咳嗽。柳冬一惊,赶忙将手中的汤药置于案几之上,而后行至榻边将她轻扶而起,应氏倚着床,半垂着眸咳嗽着,便连也轻颤起来。
柳冬便如此抱着她过了一夜,陪着她说了一夜的话,彼日夜里,应氏宛若孩童一般,只紧紧揪着柳冬的衣袖,要他多说些百姓之间相传而来的故事,柳冬自是应承,他边轻轻拍着应氏的背,边轻轻说着昔日百姓相传的故事,故事结局各有不同,自是有好的,亦自是有哀伤的。
柳冬闻言,而后一怔,却是什么话也说不了,泪模糊,呆呆愣愣地盯着窗外一片夜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