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记错,九弟年岁已是双十有三了,对么?”
“瑾之……本王想、想娶你……”说到最后,声音是愈来愈小,便连脑袋也枕在了案几上,于是就这般合睡着了。
房中一片沉寂。
瑾之?又是何人?
皇帝一颤,赶忙将上之人摆脱开来,而后离远万鸢一丈,他佯装几声轻咳后,便:“九弟也是该成亲了,不若这样,朕今日当回月老如何?”说着,便命女将人带来,“朕许文丞相之女与你如何?”末了,便将文丞相之女唤了上来。
更何况自己贵为王爷,却要不顾份去寻柳冬歉,也当真是可笑得很。
“嗯?”万鸢转脸,而后微微眯起眸来细细打量着皇帝。
除夕的前一日,万鸢便已回了京城,除夕当夜,京城自是甚为闹繁华,中也如外面一般,彼夜,筵席过后,皇帝便只留了万鸢一人,说是要叙旧,万鸢今夜喝得大醉,听闻皇帝要与自己叙旧,也只是迷迷糊糊地了。
但见女着一袭蓝,额间贴一梅花钿,容貌倾城,举止文雅,她微微福了向皇帝与万鸢行礼:“文殷见过陛与康王。”
“文殷,不要告诉你哥哥,朕今日喝酒了。”皇帝气略是别扭。
然万鸢却一也未有听耳中,只恍然伸了双臂,便将皇帝抱了怀中,轻声喃喃:“瑾之、瑾之……”
万鸢似未曾听见皇帝说话似的,只顾盯着自己被酒沾湿的那边衣料瞧,良久,他方才抬首,对上皇帝那双满是期待的眸,无言半晌过后,竟是对着皇帝打了个酒嗝。
☆、第十九章
愈想愈是觉得心难受,文殷不禁微微垂眸,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而皇帝神无奈,命来人,取来了一件狐裘,便行上前去,亲自为万鸢披上,又命人将万鸢扶回中歇息。于是屋中便只余了皇帝与文殷二人,皇帝端着瓷杯,那双温墨黑的眸微微垂正盯着杯中泛起波澜的酒看。
?
“那……文殷,你喜九弟么?”皇帝抬眸,温的眸里满是期待。
文殷被他看得双颊泛红,微微低了脑袋,便伸手为他斟了酒,然手不禁轻颤,将酒斟洒于杯外,清酒顺着案几边沿滴落了万鸢的衣上,沾湿了衣料。文殷一惊,赶忙将酒壶放,本要开歉时,皇帝却忽的开了。
“好。”文殷颔首应之。
“咳咳……九弟啊,你打算何时择个吉日与文殷成亲呢?”
? 皇帝闻言莞尔,拂袖而示让她坐,于是文殷便坐于万鸢之旁,万鸢醉迷离,只隐约觉前之人眉目与柳冬有几分相似,万鸢一只手支着颔,另一只手则在轻摇骨扇,他微微偏脸,正细细地打量着文殷。
文殷闻言,而后一怔。
“九弟啊。”皇帝拍拍万鸢的肩唤。
文殷愣了愣,思绪不禁回到了彼日。那是一年元宵佳节,她时年不过十六,便随父亲与哥哥一同,于筵席上,她一便瞧见了坐于对面,正自饮酒的万鸢,本以为他不过是只懂饮酒作乐的闲王罢了,怎料而后之事,竟是那人自作了贺诗,犹记昔年,那人一柄骨扇于手中徐徐轻摇,一袭玄衣衬着犹似风,腰间所佩的那块泽青的玉上,细细刻着“鸢”一字,薄唇轻扬,风笑意,谦谦君,温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