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惊蛰真是吃了一惊,如今松江县的县太爷虽平庸,可并无大错,为官也不算贪婪,这要是换个重利盘剥的,他们还能有好日过吗?
“和别人说这话还行,和我?省省吧,你要是脑不好,那我不成痴傻了?”
酒至半酣,景惊蛰问起他怎么到松江县来了,铁锤夹一筷猪肉三两嚼巴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向前凑近,压低声音说:“我不是搁香州凤川县县太爷手个役吗?一个月前,我们老爷得了调令,要他来松江县县太爷呢!我这是替我们老爷事先来瞧瞧,别人还都不知呢。”
景惊蛰提着兔径直去了上次卖野猪肉的酒楼,掌柜的见是他,很痛快的给了每只四十文的价,景惊蛰揣着八十文铜钱,加上门前宁若兰给的二百文,打算去把宁若兰交代的东西买齐。这边刚刚了酒楼,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传来一声惊喜的招呼。
“惊蛰!”
景惊蛰笑而不语,只是举起酒杯冲他示意,二人默契的一闷完。
景惊蛰的回应则是夹起猪肘,大咬去。
铁锤直起拿着酒壶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满上,神微微的得意,气却还谦虚:“也谈不上,只是到底比之前的日要好过得多。要不是你当初死活不留来,今日也不会比我差多少。”
“你刚才说,通关,是啥意思?难··
的菜陆续上来,红烧鱼块、酱闷猪肉、红烧猪肘、木须肉和一个大盆的小鸡炖蘑菇,一个个分量十足,都是很实在的荤菜,肉足,家常,很适合他们这样的汉酒。
“铁锤!”景惊蛰辨认了会儿,忽然指着他,大笑着喊来。
铁锤被景惊蛰刚才那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说:“嗐,别提了。师爷嫌我们都是大老,说话办事不懂转弯,怕带去办砸县太爷的差事,着给我们讲了一年的学,我是昏脑胀啊,别提多遭罪。不过,这见识一多,嘴还真练来了。”
“看不啊铁锤,你发达了嘛。”
铁锤上前大力锤了景惊蛰几,“走,跟兄弟喝几杯。”
“我不是那块料,脑应付不来。”
景惊蛰回过,见后面站着一个穿雨过天青棉直缀,蓝方巾,留着短髭、人大的男,正冲着他满脸惊喜的笑容。
铁锤哧溜一酒,笑着对他摇摇:“你放心,我们曹县爷虽不是啥两袖清风的人,可也不是那种重利盘剥之辈,这次之所以要调曹县爷来,实在是为着以后通关之事准备。”
说着就揽着景惊蛰又了他刚才的酒楼。二人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好,铁锤睛不眨的了五六个荤菜,又叫了一壶韶州黄酒。
“你们县太爷为人····”
“这儿的县太爷要换?为啥呢?”
“来,放开了吃,咱这么久没见,你可别跟我生分了。”
铁锤哈哈大笑,“得,我小人了!来,。”
“铁锤,想不到你如今说话倒像个读书人啊。”景惊蛰真心为他兴,自个兄弟息了,他看着也舒坦。
县上。宁若兰一人在家,绑个深蓝巾在上,拿着把大扫帚,开始过年前的大扫除。
“哈哈哈,没想到碰到你,我一瞧背影就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