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王”字，一个“山”字。

王。山。一个圈。

――但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翻来覆去地端详许久，他终于确定，这不是被日本人搜缴走的佩枪，而是更早之前，被王胡摸走后就没还给他的那一把。

武是有了，但不能就这么没没脑地冲去，须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虞司令冷静地坐来，重新开始吃已经冷掉的晚餐。

卫兵端饭来的时候，虞司令还悻悻然没缓过绪，连带着也降到谷底。

他沉起来，指间摩挲着手枪，忽然觉得异样――枪把底座有些凹凸不平的，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字，用刀尖歪歪斜斜地刻上去，末了还打了个不太圆的圈，把这俩字滴不漏地兜起来。

“前两天是不是来客了？”

“可不是，鬼来时，县长把自个家的房腾来，一路哈腰地把那什么阪本联队长给迎去了，比伺候亲爹还殷勤。”罗小伍一脸鄙薄地说。

虞司令乎意料地愣住了。

件事，想让你搭把手，你不？”

虞司令底猝然发亮，迅速解开纸包，中赫然是一支乌黑的小手枪。他一就认，可不就是自己随带的伯朗宁，之前被日本人搜去，现在却以如此诡秘的方式送回，莫非……

敲门的卫兵急：“少佐阁，失火了！快随我们去！”

上杉启明一望四里的火光烟气：“怎么会失火的！有人纵火？值夜的警卫没发

他忽然有种把枪砸在墙上破大骂的冲动，却不知为何没能实施，只怔怔地坐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沿着凹陷的字痕一一划着。

晚餐其实颇丰盛，三荤两素一汤，虞司令坐了十来分钟，觉得除了吃饭也没旁的事可了，就拈起竹筷，懒洋洋地戳了戳荷叶鸡，不料筷尖一顿，倒像是在铁板上。

虞司令深深地叹了气，把枪仔细地揣兜里，决定在脱险之前不再纠结这个令他痛万分的问题。

“大当家的这都知？那客人贵着呢，饭菜须单独另，碗筷要全新专用，还要放开里煮过。他的，太爷都没他讲究！”

“！我的仇是大当家给报的，大当家说啥就啥，杀人放火绝不手！”

来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老没看错你。听说，鬼联队的总设在县大院？”

这是哪门的鸡，成这样？虞司令眉峰一抬，用筷叉着荷叶上扎的细绳，晃悠悠地挑起来。

那王八连“虞”都不会写呢！虞司令摸着字，有怨恼，有无奈，又有委屈：文盲、野、不修边幅，还是个土匪……

荷叶包看着不大，却异乎寻常地有分量，细绳嘣一就断了，油光金黄的烧鸡掉在地上了两圈，从肚里孵一个紧实的油纸包。

夜里，上杉启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随手披了件大衣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来人龇着一白森森的牙笑起来：“你们厨房缺伙夫不？”

虞司令觉得有些闷气短。这几天以来，他不是没考虑过群龙无首的救国军的况，也对手势必来营救抱有极大信心，只是始终没有想到，第一个联系上自己的人，竟然是这个满跑没一句正经话的土匪。